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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虾子

妈也,医生太黑人老,劳资下次脚杆断老都不切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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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 20:56:55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看来这世界还真就没有公平的上帝,即便是有,我想这上帝也多半属于公务员,而且是中国的公务员,甚至很有可能,上帝压根就是一重庆烂人。
  他娘的上帝,怎么老是喜欢欺负弱者捉弄老百姓呢?本就生活和挣扎在社会底层善良而又穷苦的人,命运就被这该死的上帝安排得那么凄楚和辛酸?是否他们无边的苦难,也是某些人精彩人生不可或缺的点缀?
  
  方洁上次被歹徒持刀抢劫后,身体上的伤痛尚未彻底治愈,可命运之神又给她开了个玩笑,而这个玩笑对善良和纯净的方洁来说,这次给予她心灵上的伤害,远远大过她曾经那些肉体的伤痛。
  那夜在丽苑大酒店,方洁和李浩陪同重庆某著名部队医院的几个医生吃饭。应酬结束后,李浩以谈工作为由,将方洁带到酒店1908房间。刚进房间,李浩这烂人很是耿直,直接摸出一张支票,10万,摆在桌子上。李浩说方洁,只要你点头答应跟我一年,这钱就是你的。方洁一听,当场抓起支票撕得粉碎,并喊李浩滚。不知道李浩是色胆包天,还是酒后失控,当即就要强奸。方洁拼死抵抗,情急慌乱之中,一烟缸砸在李浩的头上,那烂人当即黑血直冒,后来听说,李浩就近去了郭亮曾经混过的“沃太华医院”,缝了17针。
  
  待我接到方洁的电话,慌忙赶到丽苑酒店时,方洁一个人在房间哭得天昏地暗。
  方洁一见我,立刻扑到我怀里,无辜得象一只被老鼠咬过的猫。我轻抚方洁的头发,安慰她,我说小洁别哭,都过去了,以后艾哥再不会让人欺负你。此时的方洁越哭越伤心,似乎要把她压抑在心里所有的委屈和辛酸都变成眼泪哭出来,是啊,13岁就失去父亲和妈妈相依为命,一路跋涉过来,想必是何等艰辛,而当她走进社会,唯一的希望就是有个工作,让自己付出努力来回报母亲,就这样打一辈子工,过着平淡而没有太多奢望的生活,而即便是这低得让人心酸的梦想,对于她,也显得那么艰难和遥不可及?
  
  拥抱着方洁,看她浑身发抖凄楚得让人肝肠寸断的模样,我心里忍不住骂道,“这狗日的社会”。
  
  方洁最终是哭累了,我擦去她眼角残留的泪水。方洁望着我,给我一个坚定的眼神,声音凄哀,说“艾哥,我不干了,明天我就辞职”。这时候我不希望看方洁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我笑说,方洁那好啊,明天你就去辞职,我支持你。或许是想到以后生活和工作的若干未知,方洁听我说支持她辞职,脸上蓦地浮现一丝忧伤和绝望。
  
  我此时读懂了方洁的内心,我说方洁,你别担心,以后即使你什么也不做,艾哥能养活你。方洁听我这么一说,笑了,问我,说艾芝你想得美,你能养活我呀?谁说要你养了?我诡异一笑,说方洁,你放心好啦,艾哥工资奖金加上出卖灵魂换来的钱,养活你问题不大,甚至可以连你妈妈一起养,而且我保证把你养白养肥。方洁听我如此一玩笑,脸上浮现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欢喜。我说方洁,你放一百个心,即使我做医生养不活你,凭艾哥这个长相,去坐台当个鸭子养活你也不成问题。我话音刚落,方洁咯咯的笑得异常夸张,说艾芝,你个色猪,就凭你还想当鸭子?你当鸭子也还是一只老鸭子。
  
  我假装生气,我说方洁,老鸭子怎么了?重庆现在不是流行老鸭汤么?听说还滋阴补阳。方洁“呸”了我一声。末了,我问方洁,我说什么时候你搬来和老鸭子一起住,让你品尝一下老鸭汤的味道?
  方洁听我这么说,蹬了我一眼,大声吼道,“艾芝,你个色狼,你就梦嘛,你太色了,色得遭不住”。
  我笑说方洁,你说得好,我承认我色。但是,当你未来的某一天,你躺在床上,遥望并不悠远的天花板,表情哀怨,眼神迷离,作怨妇状,问我“艾芝,你咋就那么不色呢?”,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 20:57:34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方洁果然是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办好了离职手续,交接完相关事宜后给我打来电话,我开车去李浩公司接方洁。在办公室,李浩那烂人头上缠着纱布,一见我很是尴尬。要是昨天,我肯定见他就打,然而现在,我感觉一切都显得多余。我问李浩,你莫不是撞墙了?李浩赶忙递一根烟给我,说小艾对不起,我确实是太爱方洁,情难自控。我冷笑说李浩,你还差爱么?这世界估计你唯一不差的就是钱和爱了,你是有钱人对不?你有钱随时可以消费和娱乐“爱情”,是吧?
  离开公司的时候,李浩象宣誓一样给我说了一句,“艾芝,你他妈别得意,我不会放过方洁”。听他这么一说,我当时回头付之轻蔑一笑,不过内心多少蒙上了一层阴影。
  
  方洁辞职后的几天,总是郁郁寡欢,情绪一直很低落。那天陪方洁吃饭后我问她,我说小洁要不我请假陪你去丽江或者三亚玩?方洁说不,艾哥你刚升职应该以工作为重,再说我休息几天也准备做点事情,我不能真的被你“包养”起来,是吧?我问方洁,你想好做什么了么?方洁没直接回答我,问我这个周末有时间不?我说有空啊怎么?方洁说,“艾哥周末你开车送我回永川一躺,我想回去看看妈妈”。我当即就点头答应了她。
  
  方洁的家在永川市萱花路地区医院斜对面一陈旧小区,这小区看起来虽说不上破败,不过可想而知,住在这里的人多半不会富裕。听方洁说,这小区是她父亲以前单位修建的,那家工厂早已经破产。方洁的父亲和她妈妈离婚后,唯一留给她们母女的就是这套60多平米的住房。方洁妈妈应该是一个慈祥善良的女人,对我很是热情,不过看老人家身体确实不太好,多年来艰辛的生活和一切压力落在她一个女人身体上,不苍老憔悴积劳成疾才怪。
  
  和方洁在永川陪了她妈妈一个周末,想必是我这人看起来面善,方妈妈对我估计很有好感。离开永川的时候,老人家说,小艾啊,方洁这姑娘从小就可怜,她现在重庆也没亲戚朋友,就拜托你把小洁照顾好。我笑说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方洁。
  
  回重庆后,我认真的对方洁说,小洁你看能不能不再租房子,搬我家来住好不?我家三室两厅足够我们住了。方洁摇了摇头,委婉的拒绝了我的提议。我明白她的意思,在我和她没有正式结婚之前,不会和我发生什么超越界线的故事。我也只能尊重方洁的选择,我不忍有一丝违背她的意愿。
  
  我也一直刻意的保护好和方洁这片唯一干净纯洁的天空,自和方洁认识后彼此有些好感,到一起救助柯莲奶奶,再到方洁生日我给她意外的惊喜,一直到方洁最近发生的两件事情,我和方洁之间的一切都显得自然而合乎常理。我们在仅限于牵手和拥抱的爱恋之中,共同期待和创造着我们未来的美好。
  
  升任科室副主任后,我的工作相比以往忙碌了许多,然而我很是享受这种工作的充实。虽然为了某些事情和胥波难免有些意见上的冲突,毕竟是多年好友,也并无太多太明显的矛盾。胥波这人虽说淫贱,不过他这次升为主任后的低调还是让我刮目。自他上任后,在科室并没搞什么大的动作。那天中午,他到我办公室,进门就说,小艾呆会到外面吃饭,我请客。我一笑,说胥波,哦不对,应该是胥主任,什么好事啊要请我吃饭?胥波当即假怒,说艾芝你少他妈给我装,我们兄弟之间还什么狗屁主任不主任的,好久没聚了,吃个饭你还觉得大惊小怪么?胥波虽说是假怒,不过也骂得我甚是尴尬,我赶忙递一支烟给他,说,“烂人,那我们走”。
  
  医院门口最近新开一家粤菜馆,那天胥波点了不少海鲜。喝酒的时候,胥波问我,说艾哥下个月在广州有场学术交流会,我们科室应邀有个名额,你有时间么?我说现在还不清楚,到时候再说。胥波端起酒和我碰了一杯,说艾哥,现在消化内科差不多就是我们两兄弟的天下,只要我们两个精诚合作,不出两年,我们就发了,你说对不?我狂吞一口酒,望着胥波笑,不置可否。
  
  饭后回科室的路上,胥波问我,对了艾哥,你现在和兰馨关系怎么样?听梅颖说你已经答应和兰馨离婚?我点了点头,说胥波以我现在和兰馨的状态,难道你不觉得我们离婚是最好的结局?胥波笑说,艾哥,没想到今天你终于开窍了,女人么,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离就离呗。末了胥波很神秘的问我,“听说你把方洁搞定了?”。我瞪了她一眼,问他,什么叫搞定?你听谁说?胥波哈哈一笑,“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艾哥还这么有本事,那天段玉给我说这事,我还不太相信,你如果真把方洁搞定了,不晓得我们医院有好多人要伤心欲绝”。我当即骂他,胥波你个烂人,你以为哪个都和你一样烂贱?
  
  刚回医院不久,方洁给我打来电话,问我,艾哥你现在忙么?我说不忙呢才吃过饭,找我啥事?方洁说,那好我给你说个事情。我问她什么事啊?方洁嘻嘻一笑,“好事”。我感觉纳闷,好几天没见方洁这么开心的说话了,我赶忙问她,我说方洁很急人究竟什么事?方洁看我有些着急,这才说,“艾哥,你下班后直接到我家,我介绍你认识一个美女”。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 20:58:06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方洁居然也给我卖起关子,我在电话里问她到底介绍什么美女,她始终不说,让人很是不爽。等晚上赶到她家时,才知道这丫头确实给我介绍了一个美女。不过这美女我认识,张艳,年龄应该和方洁差不多,以前在李浩公司跑业务,后来被挖去另外一家公司。这女人相当能干,听方洁说,她连那个号称刀枪不入的“冷血老太婆”—儿童医院的药房主任也在5天之内拿下,更不肖说其他医院,她攻破医院的效率,可以用“催枯拉朽”来形容。不过从我第一次见她那勾魂夺魄的眼神,以及风情万种的仪态我就相信,这女人不太简单。
  
  原来,张艳早就和方洁有自己代理品种的想法,以前也听方洁给我谈过准备和朋友合作,方洁辞职后,她和张艳联系,一拍即合。我想方洁和张艳联手应该不错,但是想到张艳曾经是李浩的情人,我还是感觉某些地方似乎有点不妥。
  
  张艳说,艾医生你放心,我和方洁是很好的朋友,我们做这行时间也不短,各个环节我们都还比较熟悉,再说有你艾主任的关系和关照,我们应该能做得起来,你说是吧艾医生?我笑说,方洁和你张艳这么大个美女合作,我肯定相信你们能成功,我在重庆也认识一些做医疗机构的朋友,我估计多少能帮上你们一些忙。
  
  不过后来我还是告戒她们两个,重庆现在的三甲医院门槛有点高,开始最好做点普药,从小医院小门诊做起。张艳听我这么一说,笑得很不屑,说艾医生难道你不知道么?做普药累死人还不赚钱。我点头认同张艳的话,我说张艳,普药是不太赚钱,但是风险相对小得多,前期投入也不大。张艳说艾医生,你就别太操心好么,我和方洁已经商量好啦,你就祝福我们吧。方洁在张艳旁边,笑得似乎也很有把握,既然她们已经决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小童没有联系我,那天我又抽空去了一躺派出所。找到小童后我就问,我说小童,柯莲妈妈这几天有什么消息么?小童叹了一口气,说唉,这案子相当棘手啊艾医生,我们手上的几条线索都中断了。我有些着急,说话就没顾及分寸,我问小童,那你的意思是不是等于说柯莲妈妈已经彻底消失再也找不到?即便是死了也要找到尸体对不?小童无奈的摇头,说艾医生你别激动,你听我说,这次张秀芳失踪的案子,因为你和朱所长的交情,我们所里确实尽力在查。不满你说,失踪案子那么多,你说我们得花费多少财力物力,对不艾医生?
  
  其实冷静下来想,茫茫人海,若大一个中国,要查到一个失踪的人难度确实不小,不过凭我的直觉,凭我对这个事情的分析,我估计张秀芳还活在这个世界的可能性已经非常小,因为即便是她和哪个男人私奔,或者参与什么非法活动被控制自由,也不大有可能这么久不想办法联系柯莲。
  但是我压抑在心里的这个想法一直不敢对柯莲说,就是方洁我也不忍心对她讲,我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小姑娘的伤心和绝望,特别是柯莲,好不容易脸上才恢复了一丝久违的笑容,好不容易才开始懵懂的憧憬未来美好的生活。我怎么敢用我凭空的想象,去扼杀柯莲来之不易的美梦?面对柯莲,我总是许以最美好的期望。我好几次撒谎,告诉她关于妈妈的消息越来越好,她妈妈离她越来越近。而每每在我撒谎的时候,柯莲发自内心的欢喜,总是刺得我的神经无法抑制的疼痛。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 20:58:48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那天下午,柯莲到我医院办公室看我,我再一次撒谎告诉她,我说小莲,小童叔叔打电话给我讲,你妈妈的线索越来越清晰了,估计很快就能找到你妈妈。柯莲听我这么说,笑得异常开心,她说那太好了,艾哥哥,晚上你有空不?我问她啥事?柯莲说,晚上我想请你吃饭,你看行吗?我说那好啊,到时候我叫上方洁姐姐,不过怎么能让你请?当然是艾哥哥请你们吃饭了。柯莲一嘟嘴,说不行,这次得我请。我笑说怎么小莲发财啦?柯莲把头一扬,告诉你吧艾哥哥,今天医院发薪水,我得工资了。柯莲说完脸上一红,我说那好啊,恭喜小莲,人生第一次得薪水,的确应该庆祝一下。这时候柯莲眼神蓦地黯淡,说,“艾哥哥,可惜奶奶已经不在,妈妈她。。。”。很明显,柯莲对妈妈的思念,并未因为自己的生活环境略微改变而淡忘。我甚至都有些怀疑,这小姑娘每次见我时那些笑容到底是不是伪装?
  
  那夜,我和方洁一起为柯莲庆祝,陪同柯莲的还有她男朋友苟欣。吃饭的时候,我问柯莲,上次听派出所小童叔叔讲,听说你妈妈有比较严重的心脏病,是不小莲?柯莲眨了眨眼睛,说艾哥哥,我妈妈心脏是不太好,以前在家里就老犯,平时蛮好呀,就是发作的时候怪吓人。我问柯莲,发作的时候具体是怎么样?柯莲这小女孩看来也说不大清楚,只是说妈妈一犯病的时候,看表情蛮难受,妈妈老是说自己胸口闷心里慌。听柯莲这么一说,我估计她妈妈大不了是阵发性心律失常,也不至于象小童说得那么严重。
  
  我以前一直有个偏见,认为女人没魄力,不太适合自己做生意,不过这一次,张艳和方洁给我上了一课。
  特别是方洁,居然一点没和我商量,悄悄溜回永川,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通他妈妈的工作,竟然拿家里房产证去银行抵押,贷款10万,加上自己以前的存款8万,她和张艳一人出18万,还真跑成都“药交会”敲定了两个品种的重庆总代理权。还好,我上次给她提供的信息,胸腺五肽,深圳深港生物制品有限公司,代理价还谈得不错,5块8,不过保证金交了16万,首次进货得20件,这样一来,估计他们手里的流动资金应该很紧张。听张艳说,她们在重庆挂靠的医药工业公司,看张艳和方洁脸上自信而坚定的笑容,我心里其实很为他们捏汗。
  
  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再次让我对女人有了重新的认识。
  张艳和方洁居然在很段的时间内,让自己代理的品种顺利进入了重庆四家大型三甲医院,以及好几家区级医院,让我很是侧目,甚至有些惊叹于这两个女人的公关能力。那段时间,方洁老是早出晚归,忙于应酬,我非常担心她的身体是否能够承受。
  
  方洁似乎也恢复到我才认识她之初的快乐模样,稍有空闲就老是约我陪她逛街吃饭。这时候的方洁,成天象一只忙碌而快乐的小鸟,而我也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沉醉在跟方洁恋爱的甜蜜和期待中,我和方洁的世界都仿佛突然云开雾散,彩霞满天。
  那夜,我陪方洁看电影出来,方洁牵着我的手,转头问我,“艾哥你上次提到和兰馨离婚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呢?”,我告诉方洁说,“离婚是肯定的,我争取尽快吧,不过兰馨不答应把女儿给我”。方洁听我这么一说,脸上蓦地有些奇怪的表情,问我,“你一定要女儿吗?你非得让我做后妈?”。我笑说,方洁做现成的妈妈不好么?生小孩很痛的哦。方洁似乎并没有被我这个冷幽默逗笑,转过头去保持沉默。我看出她的心事,说方洁,到时候看情况吧,如果兰馨坚持要希希的监护权,我想她说得也有道理,估计女儿跟妈妈更利于成长。方洁听我这么一说,这才露出微笑,随即温柔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和方洁似乎已经无限接近于幸福的边缘。
  我原以为,我跟方洁就这样平淡的牵手,可以一直走到幸福的尽头,然而生活终归有太多意外突如其来,让人猝不及防。
  那天早上,我刚到办公室,孙丽就跑进来,说“艾主任,昨天下午你刚下班,快递公司送来你一封快件,看你不在,我就帮你签收了”。我说了一声谢谢,接过孙丽递过来的快件,我心想估计又是哪家医药公司推荐产品的垃圾信件,没想到一打开,刚看第一句,我就双手发抖,全身瘫软,额头冒汗。
  实在没想到,我的人生,从打开这封快件开始,瞬间就转了个弯。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 20:59:25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尼采有一句名言,说这世界自从有了人,人类未曾有过快乐。
  这句话不知到底对还是不对,但是于我,缺是千真万确,自我醒事以来,幼时家贫,一路跋涉,不谓万苦,也十足艰辛。长大后,见惯红尘漠世,看透人情冷暖,追名逐利,尔谀我诈,曾经那些人性天生的善良和单纯,早已经湮灭于浮华。大学毕业时那些庄严神圣的誓言,随着时光的推移,越渐变得不清晰。对于这些潜移默化的改变,我曾经抗拒过,曾经彷徨过,然而我终究随波逐浪汇入暗流,变得不仁而又麻木。
  
  我明白,当我大笔一挥,一张处方就足够耗尽一个患者全家起早摸黑、含辛茹苦喂养一年的两条猪,或者一张处方就让一个病人两个月挥汗如雨换来的积蓄付之东流。当我明明知道用普通而廉价药品就可以治愈病人,却为了利益而开大处方的时候;当我看见本就无需检查的病人,被我一大叠莫名其妙的检查单推到楼上楼下而气喘吁吁时;当所有这些曾经让我心悸的事情,在后来渐渐变得波澜不惊,我明白,我之前所有的纯良和柔软,已经变得郎心似铁。
  
  所有的这些改变,我思考过,我挣扎过,我迷茫过。我找不到让自己改变的根源,我想不明白我的人生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多少次午夜梦回,总是独自黯然惆怅,哀叹自己灵魂的虚空,诘问自己滚滚红尘,我到底为什么而生活?
  我记得那天晚上,酒后有太多伤感,忍不住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我说妈妈,我想回家,我不想继续呆在重庆。妈妈听我哭泣的声音,着实吓得不轻,赶忙问我,“幺儿,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我说妈妈,我身体很好,我只是不知道我的心去哪里了?妈妈,你给我的那颗良心,我弄丢了。老妈当时在电话里哭得凄楚而绝望,“幺儿,你想回来随时回来啊,不过你回来能做什么呢?”。我问母亲,我说我就回来帮你养猪种菜好么?
  
  后来,我有空就开车回老家,老家的一切都未曾改变,天还是那么蓝,水还是那么清,花还是那么香,草还是那么绿。而我却明白,这所有纯净的一切,都似近非近,离我很遥远,我的身体虽然能回到老家,而我卑贱的灵魂,早已经飘离,永远不能再回到从前。
  然而和方洁相恋后,仿佛我的某些善良单纯的血液被她唤醒,我开始在尝试改变,我开始用心的去真爱一个人,开始努力的工作,开始尽心去善待我的病人,我开始尝试远离一切虚华,让自己的心,变得恬静而沉着。
  
  可是老天总不遂人愿,在我一生中最有可能选择做一个好人的时候,突降灾难,用我曾经的放荡不羁,瞬间把我推进黑色的炼狱,万劫不复。
  
  那天我接过护士孙丽的快件,漫不经心的拆开,一封电脑打印的敲诈勒索信赫然摆在面前,“尊敬的艾医生,哦,不对,应该是艾主任,我们觉得你平时工作很忙碌,你的生活应该很无聊,所以,我们送你一张精彩的光碟,拜托你工作之余欣赏一下,对了,这世界无聊的人很多,我们还复制了好几份,想必你们院长也很喜欢,另外,你女朋友方洁很漂亮,如果你觉得方便,我们也准备给她送上一份。废话不多说,如果你想学习陈冠希,我们就把这个东西传到网上,如果你不愿意出名,五天之内,准备好人民币十万,倘若你报警,后果自负”,信的末尾是一个139开头的手机号码。
  
  捧着这封信,我双手颤抖,赶忙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待我把光碟插入电脑,稍后显示屏就出现异常清晰的画面,我一看当即就明白,正是上次在“燃情坊”那个胖妹。我边看边回忆那次事件的每一个细节,我忽地明白了当时胖妹为什么刻意让我正对窗户,想必是摄像头藏在窗帘背后。我明白了胖妹为什么故意提着安全套,原来是为了给它来个特写,我突然明白我离开“燃情坊”的时候,胖妹看我异常复杂的眼神,我相信这一切,他们早有预谋。
  
  我心绪越来越慌乱,我想不明白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那天晚上离开的时候,我还刻意回头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人跟踪,并且他们怎么又知道我和方洁的事情?
  我浑身瘫软,冷汗直冒,思维混沌,报警是万万不能,刚升任科室副主任,这事情一旦暴光,毫无疑问,我将臭名昭著,前途尽失。更要命的是,以我对方洁的了解,这个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的姑娘,如果她看见这张光碟,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要我接受他们的条件,十万,我上哪里去找这么多钱?虽然这几年我每个月的收入差不多有两万左右,可是平时消费大手大脚,加上要给父母和兰馨寄钱,我压根没有多少积蓄。天!我到底该怎么办?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 21:00:03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那个上午,对于我来说,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我将办公室的门从里面锁死,拉上厚厚的窗帘,关掉所有的灯,我不能见光。我甚至怀疑医院里面每个人都已经知道我的丑事,门外的每一个脚步,每一次笑声都让我胆战心惊。我不停的抽烟,将电话彻底关机,我忽略能和我扯上任何一丝关系的信息,我象一只频死的鸵鸟,拼了命的想要把自己隐藏起来。那个上午,短短几小时,我仿佛苍老了10岁。
  
  我绞尽脑汁的回忆那天在“燃情坊”的每一个细节,我搜肠刮肚的猜测这个敲诈我的人是谁, 我在分析到底是“燃情坊”的老板还是其他的人?可太多的矛盾想起来让我肝胆俱裂,如果是“燃情坊”的人,我相信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我这些信息。然而要是其他的人,又会是谁?是刻意给我下套?可我去那里完全是随机而偶然。难道是苟圣?我忽地想到那夜在那里看见过他的车,如果真是他,那他难道和燃情坊有什么关系?可他也压根不知道那夜我要去找小姐啊。
  
  我隐约感觉这个敲诈我的人,就躲在我身边,是胥波吗?我和他多年好友,不谓知根,也算知底,这烂人虽然作风淫荡,但是为人还算真诚豪爽,是段玉?不可能,高飞?郭亮?甚至我都卑鄙的怀疑了王主任和娟娟,可无论如何,我也想不出他们会来敲诈我的理由。思绪纷乱,绞结如麻,理也理不清。
  
  这事情无论怎样,我知道我无法逃避,终于在12点半,我拿起电话拨通那个让我憎恨而又恐惧的手机号码。
  “哪个?”,刚一接通就传过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这样问我估计还不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我说我艾芝艾医生。“啊?呵呵,是艾主任啊?收到快件了?碟子精彩不?”。我气得不行,说别废话,你到底是谁?“你先别管我是谁,你只管告诉我,你怎么选择?要不要回你表演的A片?呵呵”。听他这么说,我强压心中燃烧的怒火,说“兄弟,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谁,另外,我现在手里没那么多钱,你得给我时间”。
  “给你5天时间,我没太多耐心”。
  “5天不行,我5天凑不齐”,我说。
  “一天也不能拖”,对方的语气听起来决绝得不容商量。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燃情坊老板?”,我很怀疑,但是听电话里的声音,完全不象是那天直接和我交锋那个男人。
  “你少他妈罗嗦,我是谁对你不重要,告诉你吧,我根本不是燃情坊的人”,对方的话很冷。
  
  我说兄弟,我现在一时半会确实借不到那么多钱,要么你得多给我段时间,要么这样,我分期付给你,每个月给你五千。当时我脑袋完全是懵了,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也只能出此下策,暂行缓兵之计。
  对方沉默一阵,估计在思考,稍后说,那这样,你明天先打五千在我卡上,听清楚,你如果耍什么花招报警,如果明天下午5点过后我见不到你的钱,我就先把视频上传到你们医院网站。我说,“好,那就这样”,随后挂了机。没过多久,消息提示音一响,我一看就明白,他发了一个建设银行的卡号过来。
  
  妈的,实在是窝囊,被敲诈还搞按揭?恐怕我这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这烂事算暂时应付过去,但我相信不会就这么简单。下午方洁给我打来电话,喊我晚上陪她吃饭,说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和我商量,刚和方洁约好晚上见面的地点挂了机,柯莲随即打进电话,“艾哥哥,后天,就是18号你有空没?”。我问她,小莲18号是星期几?柯莲笑说,艾哥哥你莫不是和方姐姐耍朋友耍晕了?18号是周末啊星期六。我说哦,小莲,这星期我不值班,应该有时间,你啥事?柯莲在电话就只顾笑,后来她说,艾哥哥你先莫问什么事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刚挂了柯莲的电话,他娘的,本来就情绪极度郁闷,今天还偏就电话不断。
  苟圣打来电话,开口就和柯莲一样的问题,问我18号有时间没。我没好气问他,我说苟总,你家18号莫不是什么大喜日子?怎么,又请我吃饭?苟圣一听,哈哈大笑,说小艾,柯莲这丫头是不是已经给你打了电话?我说对哦刚通了电话。苟圣说那就是啊,那你还问我啥事?我确实还不知道18号他家到底什么事情,我说苟圣,18号是你家什么日子?
  
  苟圣这才一笑,说小艾,我们决定18号把苟欣和小莲的婚事定了,到时候得请你大驾光临做个见证,好不小艾?我一听当即震惊,我问苟圣,我说你知道柯莲她才几岁不?苟圣说哎呀小艾你莫大惊小怪嘛,小莲马上就20了。我问他,20就能结婚?苟圣一笑,说20岁在我们老家有姑娘娃儿都生两个了,这事也犯不到什么法,你说是不?我问苟圣,柯莲她答应没?苟圣说小艾啊,不瞒你说,这丫头已经怀上我家孙子了,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不过我能感觉苟圣这时候的笑声善意而真诚,甚至能感觉到他发自心底的幸福。
  
  柯莲居然已经怀孕,我无法不震惊,震惊之余,还有一些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我心里缠绕。凭我多次和苟欣的接触,这小伙子应该还不错,想到这可怜的小姑娘,离幸福仅一步之遥,我衷心的祝福她,祝福柯莲一生幸福。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 21:00:37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晚上,沙坪坝陈家湾,君之薇火锅店。
  方洁下午在电话里面就说想吃火锅,等我赶到陈家湾的时候,君之薇门口早已经找不到停车位。我将车开到可茗茶楼下面的地下停车场,然后步行过去找方洁,此时,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我脑子里一直浮现光盘里的画面,仿佛街上每个人都已经知道我的心事,我低垂着头,躲避每一个陌生的表情和异样的目光。
  
  在火锅店一个偏僻的角落,我找到方洁,她正在打电话。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我蓦地有些羞愧和心痛。在幸福离我最近的时候,此时的方洁,似乎已经离我很远,我虽然知道这只是我自己的感觉,但是却异常真实,真实得让我窒息和害怕。
  方洁好象是在给哪家医院的药房主任通电话,见我后匆忙说了再见挂了机。我们各自点了菜,方洁望着我问,“艾哥你怎么了?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我明白方洁一定是察觉我脸上异样的神色,我赶忙说,“没什么,头有点晕,应该是没休息好,今天工作很忙”。方洁听我这么一说,似乎相信了,她的脸上随即恢复了笑容。我问她,我说方洁这几天你和张艳的情况怎么样?方洁说还好啦,应该比当初想象还好吧。我挤了一丝微笑给方洁,我说那恭喜你们。
  
  方洁说,不过艾哥我今天给你商量个事情。我点头示意她讲,方洁说,艾哥,我们的产品一直没有进到你们医院,我们已经做了很多工作,有几关都过了,但是就卡在胥波和王院长那里,说完方洁叹了口气。我说胥波那里我去帮你做点工作,不过现在的王院长恐怕已经不是以前的王主任了,王凯这人水深,我对他没什么把握。我问方洁,胥波现在是什么态度?方洁说艾哥,胥波说得很真率,他说我们的两个品种已经分别有两家厂商在供货,早已经建立了比较牢固的关系。
  
  我说方洁,胥波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看这样,你不从我们科室进,你去肿瘤科看看,胸腺五肽他们用量更大,让他们科室申请,然后再去攻王凯就行。方洁说艾哥,你以为我们是傻子么,我们早已经找过肿瘤科殴主任,殴主任说了,他们科室相关品种已经饱和,不可能再增加。我笑说什么饱和,多一个产品不多,少不一个产品不少。方洁听我这么一说,脸色突然有些不好看,说艾哥,你应该知道,我们代理的“胃康宝”只能在你们消化内科用,再说张艳也说了,说我们俩这关系,还进不了一个品种,说起都丢人。我告诉方洁,我说方洁你应该知道,科室进一个品种,我可做不了主。末了我说,那我明天去找胥波好好谈谈这个事情。方洁听我这么一说,温柔一笑,说还是艾哥好,随即夹了很多菜放在我碗里。
  
  第二天上午很忙碌,处理完经管的病人和手上的工作,我想起方洁昨夜说的事情,我去找胥波。
  重庆华兴医院,消化内科主任办公室。
  以前还从来没注意,今天才突然发觉胥波办公室门口这块仿佛是镀了金的招牌,看起来还很是眩目。办公室房门虚掩,我探头一望,没人,也不知道这烂人跑哪去了,估计不是去了卫生间就是到了护士站。这时候孙丽推着一个病人过来,我问她,我说孙丽看见胥波没有?孙丽说,艾主任你找他呀?我刚还碰到他,听他说好象是王院长有急事找他,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吧,这里还有个病人等着他回来处理呢。
  
  差不多应该是吃饭的时间了,想必胥波去王院长那里很快就回来,推开他办公室的门,我摸了一根烟点燃,我决定就在这里等他。
  我和胥波虽然说是多年好友,但是他不在我还是不能随便翻看他的东西。我抽完一支烟还不见胥波回来,正无聊之际,胥波办公桌上的电脑音响QQ提示音突然响起,这烂人对网聊相当痴迷,我都不清楚他在网络上究竟骗了多少女人上床,估计没有200,至少也有80。
  电脑显示器居然关闭,看来他还是怕有人知道他的风流韵事,我也好奇,随手打开显示器移动鼠标点击那个不停闪烁的美女头像。妈的,还真她妈肉麻,这烂人难不成又在网恋?“亲爱的,怎么不说话啊?”;“还在吗?去哪里了?。。。。”;“胥主任,你又去看病人了吗,亲爱的,我想你了”;“对了,亲爱的,我很想你,再过几天我就来看你,你说话呀。。。”;“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的宝贝很聪明,幼儿园绘画比赛,我们宝贝得了第一名呢”;“波波,你个死鬼,怎么还不说话呀?在吗?”,最后一条消息是一张图片,一个鲜红的嘴巴,看上去相当恶心吓人,极象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妖精。
  
  想到又有一个寂寞女人即将躺在胥波肮脏的胯下呻吟,我唯有一笑。随手点开这个叫“幽谷雅兰”网名的女人资料,妈的,还真巧,居然还是兰馨的老乡,武汉人。无聊之际,正欲翻看这烂人更多淫荡的聊天记录,这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打来,胥波撞了进来,只见他一脸慌乱和惊诧。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 21:05:58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坐在娟娟旁边那个和她貌似很亲密的不是别人,正是“燃情坊”当面讹诈我的猛男。我心里当即一惊,惊慌之际又有太多疑惑汹涌而来。上次段玉说他上了娟娟的时候,我还提醒过他,我说有谣传娟娟的男朋友混迹黑社会,难到这个“燃情坊”的老板就是娟娟传说中的男朋友?然而他又是怎么认识娟娟的呢?他和娟娟以及苟圣一家又到底存在在怎样的关系?
    
    估计猛男刚才应该没有看见我,我带着太多的不解,借口医院有急事逃离了喜悦饭店。离开的时候,柯莲似乎发现我的慌乱,问我艾哥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我都来不及给她任何解释,柯莲一直把我送到饭店门口的停车场,我发动汽车正欲起步,柯莲长叹一声,“唉。。。”,看她的表情和眼神,似乎有太多的话还没来得及对我说。
    
    离开饭店不到10分钟,方洁给我打来电话,问我艾哥你在哪?我说,“医院有病人找我,我必须马上回去,小洁你现在干嘛?”。方洁说我还能干嘛,当然是在喜悦饭店吃饭啊。我这才想起柯莲一定也邀请了方洁,我赶忙说方洁饭后如果你没什么事情,你就多陪小莲说说话,我感觉那丫头心里好象装着什么事。
    
    我逃命一样驱车一路狂奔,跑回办公室就赶忙紧闭房门。我绞尽脑汁的分析娟娟和那男人以及苟圣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始终不能将他们几个有机的联系在一起。那短短的几个小时,我抽了两盒烟,直到后来头昏眼花,看见烟就想吐。
    下午4点,我终于忍无可忍直接拨通娟娟的手机,我问她,我说娟娟你现在哪里?方便说话不?娟娟说艾医生我现在一个人在三峡广场逛街,你找我有事?我不容她答应与否,我叫她在火车北站等我,我直接开车过去接她。
    我赶到火车北站时,娟娟已经在路边张望,我招呼她上车,不容她开口,我迅速发动汽车向江北方向驶去。娟娟见我表情怪异,问我,“艾哥,你今天怎么了?”。
    
    江北加州花园,月亮女神茶楼。
    这个环境幽雅的地方偏僻而安全,我带着娟娟要了个小包房,坐下后茶点都没来得及要我直接问娟娟,我说娟娟今天中午在喜悦饭店吃饭的时候,紧挨你旁边那个男人是谁?娟娟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有点懵懂,脸红了半天才羞涩的说,“艾哥,是我。。。男。。。我和他才耍朋友不久”。看这骚娘们此时对我暧昧而复杂的眼神,估计她认为我在吃醋。
    
    稍后茶楼的小妹送了饮料过来,我当时的情绪有点急,完全象审问犯人一样对待娟娟,娟娟从来没见过我象今天这样,说不定她心里认为我是把“春药”吃过了量,只见她一脸的诚惶诚恐。我问娟娟你是怎样认识那个男人的?娟娟埋头说,艾哥你知道我在“夜色”酒吧兼职,我男朋友叫苟慰,是我们老板苟贤的儿子。听娟娟这么一说,我异常惊讶,我赶忙又问,那你们老板和天圣医院的苟圣又是什么关系?你们今天怎么也在喜悦饭店?娟娟说,“艾哥,你傻啊,你没看见苟贤和苟圣长得很象?他们两个是亲兄弟,苟圣是苟慰的幺叔”。
    
    听娟娟这么一说,我惊得瞠目结舌,瞬间陷入无边无际的联想和沉思。娟娟分明感觉我的状态有问题,问我,艾哥你也认识苟圣么?我点了点头。娟娟突然象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我,“对了,艾哥,你应该也认识我男朋友吧?”,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盯着娟娟不置可否。娟娟说,“我那天就感觉纳闷,苟慰问我你的情况”。
    我赶忙问,“哪天?他哪天问你我的情况?”。娟娟说,就前几天,他到我们科室找我。我问,“娟娟,苟慰都问了你些啥?”。娟娟略微思考,说也没问什么,就是问你做什么的,你老婆的情况。听娟娟这样说,我气得不行,问她“你都给她讲了?”。娟娟明显被我的语气吓得不轻,说艾哥哥,我也没说你什么啊,你和方洁的事情,科室的护士都知道。
    
    看样子娟娟应该还不知道我在燃情坊找过小姐,我想她肯定更不知道苟慰敲诈我的事情,当然我也不敢问她这些细节。最后我问娟娟,我说娟娟你觉得艾哥平时对你怎么样?娟娟听我这么一问,脸上悄然泛起一丝处女般的羞涩,勾下头轻轻的点了又点,我猜想她是不是在等着我表白。我说娟娟,“艾哥今天找你的事情,你千万别对你男朋友说好不?”。娟娟猛地抬头,给我一个有如刘胡兰赴死之前的决绝,“艾哥,你放心,打死我也不会说”。这时候,我给了娟娟一个暧昧的眼神,心想这小女人要是不骚,估计还有点可爱。
    
    搞清楚了这几个烂人之间的关系,我心里突然变得有底而轻松起来。晚上方洁打电话找我,要我陪她去见我大学时候一个老师,多半要我带她去“行贿”。方洁这丫头近来变成工作狂我有些不爽,我撒谎告诉方洁,我说晚上加班。其实,今天晚上,我已经决定去找一个人,我那不能见人的丑事,想必也只有他出面能帮我摆平,这个人毫无疑问,只能是是苟圣。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 21:06:25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当灾难如山洪爆发,任何人都会拼了命的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尽管压根不知道这颗稻草是否可以让自己摆脱险境。
    我清楚地明白,这场“情色”风波一旦引发,足可以将我摧毁得体无完肤。消化内科副主任这个职位我倒并不看重,甚至即使不做华兴医院的医生我也无所谓,但是我现在不能没有方洁,也不知道这几天方洁是不是因为工作顺利而显得异常开心,好几次跟我提到兰馨,言下之意是催我尽快办理离婚手续。我的婚姻虽然形同虚设,不过也还算有妇之夫,这一点对于方洁来说,以她的性格,已经显得对我非常宽容。
    
    苟圣,这个曾经让我有些讨厌甚至憎恨的烂人,现在于我,无疑是拯救我于危难的最后一根稻草。
    晚上11点,天星桥上岛咖啡,这是我和苟圣去过的地方,人少安静,环境也还不错。
    苟圣刚一坐下来,我赶忙给他递了一支烟,看他一脸的倦怠和憔悴,想必这家伙是着实忙碌了一天。和苟圣寒暄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我直入主题。我问苟圣,我说苟哥苟慰你认识不?喊一声“苟哥”我自己都觉得羞愤得无地自容,求人办事,也无可奈何,唯有在心里暗自叹息。苟圣说怎么小艾你认识我那侄儿?
    
    接下来我把那天在燃情坊找小姐和收到“勒索信”的前前后后,以及和娟娟的聊天内容全部告诉苟圣。苟圣一听,脸上的表情怪异得我无法辩解,他问我,“真有此事?”,我点了点头说,“苟哥,苟慰是你侄儿,你看能不能出面去帮我把这事了一下?”。苟圣深吸一口气,思考了半天,说小艾,这事包在我身上,我明天就去找那小子问一下情况。听苟圣这么一说,我心里一块巨石当即落地,连声说那麻烦你了苟哥,这事一了,兄弟我得好好感谢你。
    
    从上岛咖啡出来,今夜,重庆的所有灯火和风月,都似乎变得新鲜而充满生机。和苟圣道了别,目送他驾车一溜烟绝尘而去,我心里蓦地五味杂陈,想人生多羁,变幻莫测,徒生一抹伤悲。
    
    柯莲妈妈失踪的案子依旧没有太多消息,最近因为我的事端似乎淡忘了这个事情。那天小童打电话叫我马上去一躺,我刚到派出所,小童就说,艾医生啊张秀芳的案子最近有了新的进展。我说那小童麻烦你讲一下。小童说,“据我们调查,张秀芳离家再没回来那天,是5月17号,有一位曾经也在当地卖报纸的小贩反映,当天晚上11点半左右,还在天星桥附近碰到过张秀芳。当时那小贩见张秀芳行色匆匆,还叫了她一声,估计没有听见,张秀芳没有回应他”。我有些不解,我问小童,这个线索能说明什么呢?小童说,我们还在继续调查,这条线索至少说明张秀芳当时离家是一个人,并没有人强迫和挟持她。我说小童,离家的时候是一个人并不代表出去以后没有被人挟持对不?最后小童说艾医生你别着急,以我办案20年的经验和综合所有线索分析判断,张秀芳应该还在重庆。
    
    和小童告别后我回医院,当天下午,方洁给我打来电话,叫我晚上陪她吃饭然后去酒吧。我问方洁,我说小洁你居然也有兴致去色情场所?方洁说,“你个猪,去死嘛你,今天是张艳生日,我们给她庆祝一下”。我开玩笑逗她,我说方洁,张艳的眼睛非常勾人,你就不怕我跟她跑了?方洁嘻嘻一笑,说你个色猪,去嘛,你有那个本事把张艳搞定我还得祝贺你。我说方洁此话当真?方洁这才嗔怒,骂我,“艾芝,你个死人,你敢去粘惹张艳,小心我阉了你,她晓得不?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下班后我开车去大坪接她俩,张艳和方洁今天又“攻克”了一家医院,情绪异常高涨,看她两个笑容灿烂,特别是张艳,表情已经无限接近于淫荡。征求她们的意见后,我直接拉她俩到石桥铺科园四路,一来那里有一家私房菜很不错,另外饭后去“真爱”酒吧也方便。
    
    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张艳这小妞估计是天生做“营销”的料,这妞容貌娇好,身材火辣,一双眼睛波光滢滢,她眼神收放自如,既可须臾清纯,又能刹那迷离,我都不知道她这媚眼神功如何修炼而来,想必这张艳就是传说中那千年狐妖。有好几次,我不自觉的把她这些“道具”和她攻克医院摧枯拉朽势如破竹联系起来,竟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和醋意。想到以前李浩刚带张艳到我们科室来的时候,这妞一声“艾哥哥”喊得我差点魂飞魄散,我的身体除了局部坚挺,差不多全身瘫痪。我现在非常后悔在和方洁恋爱之前,没有找准机会和张艳这妖怪同“床竞技一温鸳梦。
    
    方洁和张艳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当然方洁并不比张艳难看,只不过张艳美得嚣张而奔放。方洁的美含而不露,如幽谷之兰,无芳自香。如果说方洁属于“情”,那么张艳一定是属于“性”。今夜,假如一定要给我机会在二者之间选其一,说实话还真是为难,我想,恋爱虽然甜美,终究有些虚无而让人无法把握,很多时候,并不曾比“性爱”来得更轻松而让人愉悦。(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 21:07:41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很多时候我在想,我所经历的人生,估计太多的悲哀,都源于我不大相信“爱情”。我一直认为,爱情不过是一个打发寂寞的借口。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爱情我这么消极,其实我也未曾被哪个女人伤害过,或许是我把“爱情”想得太美好,也或许是看惯人间太多悲欢离合、聚散依依,也或许我这人本就放荡不羁、玩世不恭。
    在我心里,爱情在任何时候比之亲情,都显得轻渺如烟,矫情而微不足道。我甚至都怀疑,这世界是否真的还有爱情,看身边多少夫妻恋人,有几对能携手一生恩爱以终老?梁祝化蝶双飞,终究只是美丽的神话,除了让人缅怀,更多的是叫人诘叹。
    我想,爱情即便是真的存在,估计也是此一时彼一时,如花开花谢、潮张潮落,飘忽而无定期,唯有亲情千丝万缕、血脉相连。
    虽然我并不曾怀疑在那段时间,我真爱方洁,但是在我清醒和理智的时候,我依然无法在女儿和方洁之间做出清晰的取舍,这事让我异常迷茫。
    
    那天早上,一醒来我就拨通兰馨的电话。几个星期没有联系,似乎变得有些生疏,我问兰馨,我说你具体什么时候回重庆办理离婚的事情?兰馨情绪看来不错,笑说小艾你想清楚了?你同意放弃女儿的监护权?我告诉兰馨,我现在并不清楚你的生活和工作状态,等你回重庆我们见面再谈这事情好不?如果你的条件更利于希希的成长,你的意见我并不是不能考虑。兰馨说,那好啊小艾,我尽快回重庆,下星期吧。我说兰馨,你一定得把希希带回重庆,我很久没见女儿,很想她。兰馨说那好吧,到时候再说,随即她悄然就挂了电话。
    
    苟圣去帮我问“燃情坊”那鸟事看来遇到麻烦。
    他中午给我打来电话,说小艾你马上到我医院办公室来一躺。我赶到苟圣的办公室时,这家伙还趴在桌子上打鼾,我摇醒他,随即给他点了一根烟。苟圣一见我,把他肥大的脑袋摇得象个拨浪鼓,表情看起来痛苦得比我都难受,边哀边叹,说小艾啊,你这次的事情看来有点悬。听苟圣这么一说,我当即一惊,赶忙问,“苟哥,怎么就悬了?”。苟圣说,“小艾你知道不?我问了,这事压根就不是苟慰那小子干的”。
    
    听苟圣说完我才明白,原来是燃情坊那小姐“胖妹”勾结一群黑社会所为,这群混混专门以此讹诈各路嫖客,他们策划精密,手段卑鄙而又残忍,勒索了不少人,从未失手。到这时,我似乎才彻底明白当时离开燃情坊的时候,胖妹看我那富有深意的眼神,难不成她见我长相斯文,对我心生同情?
    
    不过我心里依然有太多未知,我问苟圣,“苟哥那你说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工作单位和其他私人信息的?”。苟圣说小艾你傻B啊,他们当然有跟踪你。我说那夜我分明没有发现有人在我身后,苟圣这时候嘴巴一瘪,指着我说“小艾你你你。。。。被你发现还他妈叫什么跟踪?”。被苟圣这么一问,我蓦地羞愧得脸红,心想连这卖猪肉的也这么轻易质疑我的智商,我艾芝这几年也实在是越混越憔悴越混越糊涂了。
    
    听苟圣这么一说,我心里曾经燃烧起来的希望瞬间冷却到冰点,望着苟圣,我突然感觉自己竟然那么无助,思维在不经意间触击到方洁纯净眼神的那一刹那,甚至心生太多恐惧和慌乱,我似乎都能想象,一旦方洁知道我这丑事,头也不回含泪离开我的画面。
    苟圣这时候那双眼睛仿佛已经洞穿了我所有心事,递一支烟给我,说小艾,你也莫那么悲观,这事情虽然难,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我深吸一口气,说苟哥,你无论如何得帮我想个办法,你知道我的情况,我压根没什么钱不说,这事情绝对不能让方洁知道。苟圣一笑,说小艾我肯定会尽力帮你,我尽快就去找苟贤说这事,你知道不?苟贤和敲诈你的那个团伙老大有些交情。听苟圣突然这么一说,我很是惊喜,我问他苟哥真的呀?这时候苟圣脸上的微笑显得有些怪异,他说,“小艾你也是,好的不学跟我学嫖娼”。
    
    那天我请胥波吃饭要他帮方洁和张艳进药的事情,一时没有下文,这烂人最近一段时间似乎在刻意回避我,除了上班时间,业余基本上和我没什么交接,也不知道他一天在瞎忙什么。有好几天晚上梅颖在半夜给我打来电话,除了问我是否知道她老公的行踪,还隐约非常委婉的表达了一丝寂寞的意味,尤其是张艳生日那天晚上,被方洁再次拒绝之后,我象一条快要憋出毛病的疯狗,开车一路狂奔回家,洗了半个多小时的冷水澡才终于将欲火彻底扑灭。那夜梅颖打来电话问我,说艾哥当个小小的科室主任应酬就那么多?我开玩笑说梅颖,时代不同,你可别小看现在一个科室主任,比你老汉当书记的时候事情还多。听我这么说梅颖长吁短叹,想必在电话另一端,这个我曾经暗恋多日的大众情人,已经俨然就是一副寂寞怨妇的模样。当时我有些想法异常猥琐,心想这梅颖要不是胥波的老婆,估计这深更半夜的电话,终究会聊出些什么故事来。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话看来不假。
    近段时间,我的生活已经足够混乱不堪,和兰馨离婚的事情也似乎因为希希再次陷入僵局;方洁的工作虽然还算顺利,不过从她偶尔不小心流露的眼神来看,对我争夺女儿的监护权分明有些埋怨;另外寻访柯莲妈妈依然没有太多消息,特别是我那恶心的“cq69”事件,简直象一颗随时都可以爆炸的核弹,让我寝室难安。
    然而仅仅这些,仿佛对我折磨还不够多,那天老妈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幺儿,过两天我准备来重庆,好几年没看见孙女了”。老妈的要求并不过分,不过对我来说,如果让老人家知道我在重庆生活的全部,无疑会再次引发一场家庭灾难。(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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