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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虾子

妈也,医生太黑人老,劳资下次脚杆断老都不切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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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 21:12:41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重庆江北国际机场,新航站楼。
    柯莲和苟欣结束了三亚之行,回到重庆已经是下午6点,原本是安排苟圣接机,但是柯莲这小姑娘却坚持要我去,昨天晚上给就我打来电话,说艾哥哥很久没有见到你,你明天下午必须来接我们。小姑娘的声音听起来娇媚可人,让人无法拒绝。
    
    柯莲的变化真是惊人,不知道我是应该高兴还是彷徨,这丫头刚从机场出来,戴着墨镜,一身时装,风姿卓绝,仪态万千,实在无法把她和大半年前刚在医院门口看见那个忧伤土气的农村小妹联系在一起。我站在等待的人群中最前排,柯莲一看见我就惊叫起来,差点没有扑到我怀里,她一脸兴奋,说艾哥哥看我都给你带了什么礼物?估计旁边不明就里的人一定会认为我们是情侣,柯莲对我异常亲密的举动,惹得苟欣这小子暗中吃醋,说小莲,别磨蹭了,快上车,爸妈和婆婆还在家里等着我们。柯莲听苟欣这么一说,小嘴一嘟,撒气地说,“你慌什么呀慌?那你自己回家好啦,真是的”。小姑娘这一泼,直搞得苟欣脸上猛地一阵发紫。
    
    送柯莲和苟欣回到他们蓝湖郡的别墅,差不多是晚上吃饭的时间,苟圣一家很是热情,在他家吃过饭后我直接去找方洁。方洁最近的状态让我异常担心而心痛,这丫头以前脸上的微笑,不知道什么时候仿佛失了踪。其实我心里明白,她的压力实在太大,自从和张艳分道扬镳后,方洁的景况是大不如前,以她的性格和处世原则,不这样才怪。现在想来,当初没有阻挡方洁继续从事这个行业,恐怕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
    
    方洁独自在家,呆坐在书桌前,我一进门她就问,“接小莲去了这么久?”。我怕她心里乱想,赶忙说一来堵车,另外在苟圣家吃了饭。方洁听我这么一解释,冷冷的吐了一个“哦”字。那夜听方洁说,以前她们代理的产品在重庆进了4家三甲医院,另外还有几家区级和民营医院,她和张艳分开后,业务一人分了一半。刚开始几天方洁的业务还行,不过现在是每况逾下,这事情让方洁异常焦虑。我赶忙安慰方洁,我说方洁你别太着急好不好?我明天再去找胥波和王院长谈谈这事情,另外我已经给我几个同学打过招呼,他们都叫你尽快把相关资料送过去。
    
    我对方洁的安慰似乎丝毫没起作用,方洁眼里的忧郁让人心痛而恐惧。方洁说,你不知道吧?我今天已经找过胥波和王院长了。听她这么一说,我非常惊讶和不解,我问方洁那他们怎么说?方洁又是一阵长吁短叹,说唉。。。这事悬,胥波说他只能尽力,另外问我的“政策”怎么样?艾哥你说我的政策能怎么样?陪他上床算不算好政策?我说方洁,有个成语叫“医冠禽兽”你知道不?就是为胥波那烂人量身定做的,你不要去求他好不好?我随后又问方洁,我说那王凯是什么意思?这时候方洁脸上又是一阵怅然,说了四个字,“一路货色”。
    
    那夜看方洁眼里漫无边际的忧虑,着实让我凄然了一整个晚上。最后我对方洁说,你也别太着急,一步一步来,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退一步说,即便这次你生意失败,相信你什么也不做,我一样能让你生活得很好。其实我这时候说这话,早已经没了先前那么足的底气。想到和苟圣的那一纸合约,此时,我心中的那些绞乱,相比方洁,又能轻松得了多少?方洁听我这么一说,随即把头深深的埋进我怀里,无限温柔。沉重的生活,此刻,将我和方洁的爱情,辉映得尤其凄美。最后,方洁抬起头,满脸泪水,问我,艾哥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我们能在一起?我明白方洁的意思,我赶忙说,小洁,你别担心,我尽快就找兰馨。
    
    这一段时间鸟事缠身,差不多忽略了寻找柯莲母亲的消息。那天我给小童打去电话,刚接通小童就说,艾医生正好,正准备找你呢,这倒好,你电话打过来了。我问小童,我说柯莲妈妈的事情最近有进展吗?小童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喜悦,说小艾啊不瞒你说,现在我们手里已经掌握了一条关于张秀芳非常重要的线索。我赶忙问,小童那你告诉我,什么线索?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小童这时候一本正经,说小艾你别着急,我们正抓住这条线索在深入调查,不过事关重大和涉及到一些机密,暂时不能告诉你,请你理解,不过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张秀芳失踪这个案子,我相信很快会水落石出。
    
    和苟圣的合约,压得我食不知味夜不安寝,胥波倒是将怎么操作给我讲得很详细,但这事情一来于心不忍,二来还是具有一定风险。胥波告诉我,要把科室的病人带到天圣医院,最好找来自偏远农村的,因为他们既没医保,又简单淳朴容易忽悠。胥波还特别提醒我,一定不要带那些精怪的病人过去,上次传染科的龙医生,带了一个病人去苟圣那里,20天不到,医了那病人3万多。后来人家找到他们科室,给龙医生一顿暴打,最后要不是龙医生自掏腰包作了赔偿,还不知道事情会搞成啥样。
    想我手上现在经管的16个病人,有5个来自农村,看他们的样子,虽然病重,依然是每日粗茶淡饭,没一个日子好过呀。惟有27床那个胃癌晚期病人,赵大爷,69岁,癌细胞全身转移,早已经过了手术期,说好听点现在我们科室保守治疗延缓生命,其实就是等吊命等死。据我观察,也只有他家里经济条件似乎稍好,听他老伴说,有四个儿子都在深圳打工。但是当我一想到,要我将一个来日不多的老人,在临死之前,还要送到苟圣那狗娘养的杂种那里,任其“屠宰”,我的心还是一阵一阵剧烈地绞痛。
    
    那天下午,我把赵大爷的老伴喊到办公室,我问大娘,你们是自费对不?老大娘战战兢兢说是啊艾医生。我说老娘,赵大爷的情况我已经给你讲得很清楚了,在我们这里治疗费用实在太贵,我担心继续下去你们承担不了,你看这样好不大娘?大娘说,艾医生是啊,这样下去。。。大娘一句话没有说完,看她一脸的凄楚和迷惘,我知道她内心在想什么。稍后老大娘说,艾医生不瞒你说,就为我家老头这鬼病,家里的钱早花光了不说,能卖的差不多都卖了,现在全靠几个儿子打工挣那点血汗钱。。。大娘说不下去了。
    
    看大娘老泪凄流,听老人家这么一说,我当时很有想发放弃,甚至想和敲诈我的人冒死一搏。然而当我混乱的思绪一接触方洁那同样哀怜的眼神时,我狠下了心。我说大娘,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有个朋友开的医院,离我们这里不远,干脆把赵大爷送那里去治疗,和我们这里一样的治疗方案,用一样的药,估计比我们医院便宜得多。大娘听我说完,赶忙说那敢情好,太谢谢你了艾医生,你真是大好人。(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 21:13:38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一大早就接到两个电话,两个消息一喜一忧,不由得让我感慨,这人生啊,为什么总就不能让人彻底的愉悦一次?
    兰馨打来电话,说小艾,你尽快把离婚的相关资料准备一下,我已经定了下星期六武汉到重庆的机票。这消息对于我和方洁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此时如果再不能给方洁承诺一个真实的未来,我都担心以方洁柔软和稚嫩的双肩,是否能承担起她事业最低谷时的人生?
    然而父亲的电话,却让我刚才升腾起的一丝喜悦,刹那间消失得了无踪影。老爸说老妈自上次来重庆返家后,一直郁郁寡欢,老妈的肺气肿肺心病越渐加重,昨天终于卧床不起。母亲为家操劳一生,勤俭节约,不求回报,只盼儿子有个幸福安康的生活,然而我回报母亲的却是让老人家牵肠挂肚,想到母亲晚景竟然如此,我心里说不出的凄酸和痛楚。
    
    那天中午,在我的帮助和配合下,很快为赵大爷办好了出院手续,我随即与胥波为我提供的那个医托取得联系。一刻钟后,长相猥琐的医托以儿子的名义来接赵大爷,老大娘和赵大爷紧握我的双手,不停地道谢。看大娘布满皱纹的脸,沧桑疲惫,有如枯藤老树,浑浊的眼睛,空洞得看不见半点希望。想这老大娘的人生,必定有如我母亲,千辛万苦,却弄来个老来凄凉。此情此景,我心里异常难受。当大娘和大爷转身离开那一刻,看赵大爷被病魔折腾得无比消瘦而佝偻的腰,艰难蹒跚而行,想这可怜的赵大爷在迈向鬼门关之际,我却无耻的在他背后推了一掌,此时,我再也无法强忍眼泪。逃回办公室,紧闭房门,放任一切情绪如洪水泛滥,心里绞痛得无以复加,呆坐在椅子上,咬住嘴唇,任眼泪肆意横流。
    
    此时我肮脏的的眼泪,依然无法彻底蒙蔽我一息尚存的灵魂和思维。大爷和大娘的影子,以及我父亲和母亲的身影,在我脑海里拼了命的闪现。心里无法抑制的悲愤和疼痛,摸出手机我直接找苟圣,“苟圣,你他妈的给我听好,今天给你送过来的那大爷,你要是太过分,我操你奶奶的要和你拼命。。。”。
    
    苟圣似乎并没有为我带着哭腔的怒骂冒火,他在电话另外一端冷笑一声说,“小艾,男人和女人的第一次很相似,难免都会流点血带点泪,我很理解你这时候的心情,呵呵。。。”,随即电话里就传来一阵嘟嘟嘟的盲音。显然,苟圣那杂种已经无视我的愤怒和哭泣,悄无声息挂了机。
    
    世间最绚烂和凄美的爱情,在任何时候和生命与生活的沉重相比,都显得轻如鸿毛,有如飞烟。怪不得很多经历丰富的人都会说,所谓爱情,不过是无聊的人,玩的一场游戏。虽然我并不曾认可这句话,但是当我的生活沉重得有如泰山压顶,让我没有机会喘息的时候,我分明还是有些怀疑,我和方洁之间的爱情,是否真的有如我想象中那么坚贞和华丽?
    
    重庆的夏天,酷热难耐,让人很是烦躁。
    那天下午,我给张艳打了个电话,一来是担心她的伤是不是已经痊愈,另外自上次她为了我而被李浩叫人打了之后,我还没认真的给她说一声谢谢。接通张艳的电话我就问,张艳你现在那里?此时张艳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娇柔,她说艾哥哥我现在解放碑逛街,找我啥事?我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想问一下你的伤口情况。张艳一笑,说艾哥,谢谢你关心,我身体上的伤口早好啦,不过心里的伤还没有愈合。我有些不懂张艳的话,我说谁伤你的心了?是李浩那贱人吗?张艳说,“不告诉你”。
    
    和张艳在电话里胡乱聊了一阵,我问她,我说张艳你现在有空不?张艳说有啊艾哥哥干嘛?我开玩笑说张艳你对我如再生父母有救命之恩,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张艳说那你准备怎样谢我?我说你总不会太过分让我“献身”吧?张艳嘻嘻一笑,说艾哥哥还是把你的身体献给方洁去吧。我说张艳说正经的,我马上过来接你,艾哥哥请你喝杯茶。张艳听我说完,当即就“恩”了一声。
    
    开车去解放碑,一路上异常拥堵,这重庆的交通,总是有如单身女人的月经,从来就没有顺溜过。等我把张艳从解放碑拉到沙坪坝,已经是晚饭时间。我问张艳想吃什么?张艳说随便。这女人随口一句“随便”相当麻烦,总是让男人困惑。我当时心想,要是我以后不做医生,我一定会开一家餐厅,名字就叫“随便”,估计生意想不好都难。
    把张艳带到陈家湾两江风情火锅店,找个临街的位置坐下来,征求张艳的意见点了菜要了水,这才仔细的端详起我对面的张艳来。几日不见,张艳似乎明显清瘦了许多,想必是一人独挡一面劳累的缘故。我说张艳,你看你都黄脸婆似的,不注意休息保养,担心以后嫁不脱。张艳一笑,说那好啊,实在嫁不出去我就缠死你。我笑说张艳,欢迎来缠。稍后张艳说,对了,艾哥哥看你一脸的憔悴,你怎么了呀你?这时候看张艳的眼神,似乎比方洁对我还有更多的哀怜,想到此,我心尖猛地一颤,随即在心里骂自己畜生。我告诉张艳,我没什么,估计是因为最近工作太累的缘故。
    
    张艳提醒我说,30多岁的老男人应该注意适当保养。我问张艳最近的工作怎么样?听张艳说我才明白了她现在的工作和生活状态。自从和方洁分开后,张艳另外招聘了两个小女生帮她,现在她基本上不参与一线应酬。我当时笑说张艳,你不错嘛都当翘脚老板了。这时候张艳说,艾哥哥,我最多再做一年,我不想继续呆这行业了。此时我明白张艳内心的想法,我帮她夹了几块菜放进碗里,我说张艳,祝你早日脱离苦海。听我这么一说,这时候张艳猛地抬头望着我,说艾哥哥对了,方洁现在情况怎么样?我叹了口气,把方洁工作上的状况告诉张艳。听我说完,张艳瞬间无语,眼神里满是忧伤和焦虑。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急响,看来电是方洁找我,我突然有些紧张,示意张艳不要出声。按下接听,就传过来方洁异常奇怪的声音,“你现在哪里?”。我赶忙撒谎说,方洁我现在医院处理点事情。方洁冷冷的说,“艾芝,我现在两江风情门口等你,你忙完了过来陪我吃饭”。我正想说点什么,方洁已经挂了电话。
    正在揣测方洁今天的情绪到底又出了什么问题,我不经意抬头望向餐厅玻璃门外,这抬头的一瞬间,我蓦地惊得目瞪口呆,此时方洁正在门外,异常冷漠地仇视着我。(待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 21:13:59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爱到极致,情到浓时,早已经淡了甜蜜,更多的却是伤害。
    约请张艳吃饭,被方洁无意的撞个正着。那夜的方洁,在一阵抓狂之后,在我无力的辩解和安慰之后,陷入纷繁的忧伤与焦虑之中。在方洁家里,方洁趴在我怀中,象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猫,哭得异常凄楚而又无助。
    然而此时的方洁,除了让她放纵自己的情绪,让她任自己的眼泪如黄河溃堤,任何对她的劝慰都显得多余。其实此时我异常清晰的读懂了方洁的内心,她应该不是一个鸡肠小肚的女人,她只是抓住我和张艳的疑似暧昧,来发泄自己积郁在内心那些无法排解的情绪。
    方洁在医院的业务每况愈下,差不多已经快到山穷水复的地步,以前的销量持续萎缩,而开发新的医院毫无进展。所有的这些,即便是一个伟岸的男人,也无力承担,更何况方洁这一柔弱的丫头。
    那夜方洁终于哭得泪干而安静下来,望着我,眼睛里写满凄哀和彷徨,再次问我艾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我明白,方洁在我这里的归宿,已然成了她挣扎于人生的旋涡之中,抓在手里最后的一根稻草。然而当她发现,自己抓住的这根稻草都飘忽不定时,方洁内心的郁闷和迷茫,无疑沉重得让人心碎。我告诉方洁,我说小洁,很快了,兰馨马上就回来,我和她办妥离婚手续,我们就去结婚。方洁对我的话似信非信,只是把脸贴过来更紧的拥抱着我。
    
    第二天上午,张艳在第一时间打来电话,非常关切的问,艾哥你昨天晚上送方洁回去跪键盘没有?我说张艳昨天晚上很不好意思。张艳分明知道我想表达什么,说艾哥没什么,女人都这样,如果你是我的男人,被我逮住和哪个美女私下约会,哼,我可不会象方洁那样,只是站在门口给你打个电话,要是我呀,直接就进来掀了你们的桌子。听张艳这么一调侃,我笑说张艳你凶,我怕了你好不?挂了张艳的电话,我当时心想,这张艳对我,怎么分明就是一霉婆?她在我生活中一出现,保准就没什么好事,难不成这张艳就是传说中那个红颜祸水?
    
    自从把赵大爷送到天圣医院,我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时刻都没有落下来。除了担心他们的医疗和护理质量,更担心苟圣那杂种高举在手的屠刀。那天中午休息,我抽空去了一躺天圣医院,正好柯莲也在上班。柯莲一见我就笑,这小姑娘看来还不错,一张笑脸幸福得象花儿绽放。柯莲问我,艾哥哥你是来看我呀?我笑说小莲,艾哥哥过来看望一个朋友。听我这么一说,柯莲脸上悄然滑过一丝细微的失落。
    找到赵大爷的病房,此时老人家正躺在床上输液。大娘坐在旁边,精神委靡,一见是我赶忙站起来,表情很是吃惊,问我“艾医生,怎么是你啊?”。我说大娘,你坐,我来看看大爷的情况怎么样。大娘说艾医生你实在太好了,你那么忙,还抽空来看我家老头。大娘说完就是叹气,“唉。。。”。我明白大娘的哀叹里面包含的内容,我问大娘,我说怎么你们住这个单间?这住院费应该不便宜吧?听我这么一问,大娘一脸的迷茫,说不知道,进来的时候,他们说没有其他大房间,只有这个。
    
    不知道赵大爷是昏迷还是熟睡,我和大娘聊天的时候,赵大爷一直紧闭着眼睛没有说话。跟大娘道了别,我再次去找柯莲,小姑娘正在算帐。我说小莲,你帮我查查内科住院部29床那个赵大爷的帐目。柯莲问我,艾哥哥,29床?那个癌症爷爷是你什么人?我告诉柯莲,说他也不是我什么人,一个朋友的父亲。柯莲在电脑上一查,说艾哥哥,那个赵爷爷入院的时候预交了5000,现在帐上还剩下1374。我一听当即又气又惊,我说这才两天啊,就用了3000多?我赶忙叫柯莲把赵大爷这两天的费用清单打印出来。柯莲听我这么一说,有些为难,“艾哥哥你可别生气,苟叔叔交代过,除了病人家属,任何人不能在病人出院之前,查看和索要这些单据”。我问柯莲,苟圣现在办公室不?柯莲说艾哥哥你去看看吧,刚才好象都在。
    苟圣这时候并不在医院,他的办公室房门紧锁,问了好几个人都摇头不知苟圣的行踪,包括苟欣都不知道。我拨打苟圣的手机,他的电话已经关机,想必这杂种不知道又跑哪里洗脚按摩找小姐去了。
    
    离开天圣医院时,我对柯莲说,我说小莲啊你苟叔叔回来后,麻烦你叫他打个电话给我。柯莲点了点头,说艾哥哥我知道了,对了,艾哥哥你最近好象有什么事情是吧?我说没什么啦,小莲你别担心我。
    正欲告别柯莲,小姑娘喊住我,这时候柯莲刚才一脸的幸福已经没有任何踪影,只见她满脸忧虑,问我艾哥哥,我妈妈最近有什么消息没?我赶忙说,小莲你别着急,警察叔叔很快就能找到你妈妈。末了柯莲问我,对了艾哥哥,我上次给你的照片还在吧?我问柯莲,你是说你妈妈的那张照片?柯莲点头,我说那当然在啊,艾哥哥给你保持得很好。柯莲听我这么一说,笑说艾哥哥,你下次什么时候过来的话,把照片带给我看看好吗?我很想妈妈了。
    
    又有很久没有高飞的消息,听郭亮说那烂人最近又坠入情网,正恋得水深火热。那夜高飞突然打来电话,说艾哥,你马上到三溪口来吃鱼。我说高飞,这大半夜的你叫我跑那么远就为吃个鱼?真以为我是饿死鬼投胎?高飞说艾哥你开车也就不到20分钟,再说了,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商量。我说高飞,你个烂人和我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不是又带了个美女要给我炫耀?高飞说艾哥你爬,人命关天,事关重大,你赶快过来。我考虑了一下,说那好嘛,但是高飞,吃饭可以,我可不能陪你喝酒。
    刚挂断高飞的电话,兰馨给我发来消息,问我小艾离婚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我懒得发消息,直接回拨过去,电话接通后我说兰馨,没什么好准备的了,我同意离婚,另外考虑到希希的情况,我同意女儿跟你。兰馨听我这么一说,赶忙说那就好那就好。挂断兰馨的电话之前,我说兰馨,虽然我同意女儿跟你,不过我有个请求。兰馨说小艾你讲。我说,希望你这次回重庆,把希希带在一起,除了我想看一眼女儿外,我妈现在病重,也必须要见见自己的孙女。
    我刚说完,电话那端就是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 21:14:23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我本无意让我的人生写满悲情,我也无意让我的故事充满巧合,然而世事实在难以预料,那夜高飞约我吃饭,有意无意中给透露的那个消息,象一个巨大的黑洞,瞬间将我生活中的某些人、某些事,紧紧的捆绑在一起,并无情的将所有这些,吞噬于其中。
    那夜我驱车赶到三溪口,找到高飞时,这家伙已经独自一人,在一家鱼庄的小包房里喝起了闷酒。高飞一见就招呼我坐,稍后他事先点的菜送了上来。我问高飞,这深更半夜的,怎么想起大老远跑这里吃饭?这时候高飞表情神秘而紧张,叹气后说艾哥,有件事情我一直埋在心里,不知道该不该说?我盯他一眼,我说妈的你高飞,什么时候你个烂人变得这么沉稳而深邃了?有什么屁赶紧放出来,担心憋出痔疮。
    
    高飞说,艾哥我们兄弟之间也不是外人,我考虑了几天,这事情也只能对你说。我说高飞你少他娘的罗嗦,是不是不小心又给哪位大姐播种后生根发芽了?高飞说,要真是那样倒好,艾哥,你感觉苟圣这人怎么样?高飞这么一问,把我搞懵了。我说苟圣么,和你一样,烂人一个,不过估计比你还烂得彻底一些。
    高飞说艾哥,你觉得苟圣仅仅是个烂人?我问高飞,难不成这世界还能找到什么词比“烂人”还淫贱还可恶?高飞问我,艾哥你感觉苟圣最近有没有什么变化?我说他的变化一直都有啊,越变越烂,从外到里,都逐渐在发霉发臭。高飞问我你能不能正经点?我笑说我本来正经,和你在一起,想正经都难。
    此时高飞一脸疑惑,猛地灌了自己一大杯啤酒,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他表情,仿佛这世界曾经每个人买了他妈的黄鳝都没给钱。高飞问我,艾哥难道你没发现苟圣最近越来越憔悴?我笑说高飞,苟圣不憔悴才怪,工作繁忙,压力也不小,再说成天找小姐,“日”理万“鸡”, 高飞你说,就凭你的身体也吃不消对不?高飞说,艾哥听说你和苟圣关系还不错,你真没发现他有什么问题?
    我说高飞不开玩笑,最近我是感觉苟圣有些不对,曾经嗜酒如命,戒了;曾经赌博成性,戒了;曾经那些野兽般豪爽的笑容,没了。听我这么一说,高飞若有所思,自顾喝酒。我问高飞,你说这苟圣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看他那张脸,好象他的世界比我俩还苦大仇深?你说他是不是被哪个女人缠上了不能脱身?
    
    高飞摇了摇头,问我艾哥,你知不知道苟圣好象一直被人敲诈?
    听高飞这么一说,我异常惊讶,赶忙问他,我说高飞,你这话啥意思?高飞说,艾哥我们话已经说到这里,不瞒你说,以前我上夜班,苟圣经常叫我陪他打牌,后来那杂种居然戒赌,我就感觉纳闷。我说人家苟圣愿意弃娼从良你有什么好纳闷?高飞说你别打岔听我说完好不?我说那好你继续,我吃东西。
    高飞说,后来我上夜班,有好几次不经意听见苟圣打电话,听他说那些鬼话阴阳怪气,分明就是有人在敲诈他。我说高飞,人家苟圣被你敲诈关你毛事?说不定他是哪次嫖娼被拍了裸照,也说不定哪次泡妞遭了仙人跳,你说对不高飞?我嘴巴上虽然对高飞这样说,其实此时,我的思绪在迅速整理有关于苟圣的一切信息。因为,我隐约感觉我那“燃情坊”鸟事,多少和苟圣有些关系,只是一时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他就是敲诈我的幕后黑手。
    
    高飞问我,艾哥你真认为苟圣这事和我没有关系?我一笑,说高飞,难不成你还有本事敲诈他?高飞眉心一皱,说艾哥如果你知道这个敲诈他的人,你就不会认为和我没有关系。我说耶,你个高飞挺能干的嘛,这案子你已经破了?
    这时候高飞表情之神秘,说艾哥,那次夜班,我路过苟圣的办公室,你知道不?听苟圣说的话,这个一直敲诈他的人就是我之前那个夜班医生。此时听高飞这样说,我虽然心里有些惊讶,但是表情依然镇静。我说高飞,别去管那些烂事,你上好你自己的班就行,苟圣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估计有什么小辫子落在人家手里。
    高飞说,那夜听苟圣的电话,好象那个医生敲诈苟圣的数目还不小。我问好多?高飞说,2万。我说2万很多么?高飞说,2万是不多,每个月2万你觉得多不艾哥?
    我越来越惊讶,我问高飞,你是在苟圣医院上班呢还是在那里当间谍?这些事情苟圣能让你听得清清楚楚?高飞说难道你还不了解那杂种的脾气?一急起来声音就失控。
    
    我良好的记忆在这时候起了作用,我记得上次在天星桥遇见苟圣,当时他老婆就说苟圣天天晚上睡不着。而且据柯莲讲,听说苟圣在家行为异常诡异乖张,难道所有这些都和他被敲诈有关?听高飞讲,敲诈苟圣的数目并不小,难道他有什么惊人的把柄落在那个夜班医生手里?
    想到这些,我心里蓦地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我说高飞,人家的江湖恩怨,你就不要去瞎掺合好不?
    这时候高飞站起来,刻意去看了看包房的门是否关紧,然后转身回来,俯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这话如飓风惊雷,瞬间让我有一种心脏骤停惊恐而窒息得无法呼吸的感觉。(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 21:14:43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那夜在三溪口,看高飞那神秘的表情,我就猜到他会带给我一个惊人的消息,然而实在没有想到,他压低声音说出的话,竟然让我那么震撼,惊得我瞬间目瞪口呆。
    高飞说艾哥,苟圣有一兄弟叫苟贤你知道不?那天晚上夜班,无意之中听见他两兄弟在商量一件事情。我问高飞,他们商量什么?高飞说,苟贤好象提议苟圣,直接把那个夜班医生除掉。我说:“啊?高飞,真有这事?可不能乱开玩笑”。高飞说,我在想估计是之前那个夜班医生一直没完没了的敲诈苟圣,这杂种有些不堪重负。我说高飞,如果真象你刚才所说,一个月要人家2万,莫说苟圣,再大的老板都喊来不起。
    听我这么一说,高飞点了点头,问我,艾哥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去派出所报案?我一惊,我说妈的你高飞,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你知道不?苟贤可不象他弟弟苟圣那么简单,人家可具有浓厚的黑社会背景,再说这事情与你关系并不明显,你去多事干嘛?高飞叹了一口气,说艾哥,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们就这样袖手旁观?
    我说高飞,你娃现在突然良心发现了?以前你干那些好事,哪件不比杀人放火严重?高飞说,艾哥,你可一直是我的偶像,咋现在变得这么麻木不仁了?其实我当时实在是有些小人之心,想到我自己的“燃情坊”,我无比痛恨这些行敲诈勒索的烂人,我想那夜班医生真要是被苟圣兄弟找人杀了,他也是罪有应得。
    不过转念一想,那医生虽然可恶,但也罪不至死。我说高飞,这事情你暂时不要吱声,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上你自己的班,不过还是小心留意一下苟圣兄弟的情况。此时高飞一脸的惊恐,点上一根烟,说艾哥,我真打算不在苟圣那里干了,他妈的什么医院嘛,分明就一黑社会,想起都可怕。看高飞的表情并不象开玩笑,我安慰他,我说高飞,事情可能也没你想得那么严重,说不定就是人家苟圣兄弟之间无聊时的空话。高飞说毛,艾哥你真以为我是三岁小娃?谁他妈没事把杀人挂在嘴边当空话?
    我说高飞,要不这样,你暂时继续在天圣医院上班,现在也不是我们应该报警的时候,我先找柯莲私下去了解一下这个事情,问问以前那个夜班医生的情况,机会合适的话,如果能找到以前那个医生,叫他收敛一点,免遭杀身之祸。
    听我这么一说,高飞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点了点头,无奈的答应我的建议。
    
    第二天我抽空就去天圣医院,一来把柯莲妈妈的照片带给她,小姑娘最近对妈妈的思念明显写在脸上,另外顺便去看了看赵大爷。赵大爷的病情急转直下,看样子在世的时间已经不多,这事情让我异常心痛。我转身去院长办公室,依然房门紧闭,苟圣不在。
    离开天圣医院之前,我把柯莲叫到门外,简单的问了一下小姑娘最近的工作和生活情况。看柯莲的眼神,这丫头的景况应该还不错,只是她脸上若隐若现的一丝忧伤,分明让我感觉她内心依然有什么疼痛一直在折磨着这可怜的女孩。
    我说柯莲,你有空的时候,帮我去问问那些老员工,了解一下以前那个夜班医生的情况。柯莲有些疑惑,问我艾哥哥,你和以前那个医生有什么关系么?我说也没什么特殊的关系,你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让你苟叔叔知道这事,你明白不?听我这么一说,柯莲更是一脸迷糊,稍后她说艾哥哥,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就不多问了,我听你的,我悄悄帮你打听一下以前那个夜班医生的情况,有消息我就联系你。
    正欲告别柯莲,小姑娘突然问我,艾哥哥你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你那么憔悴,都象40多岁的人似的。此时看小莲对我无限的温柔和怜惜,一丝莫名其妙的感动悄然袭上心头,我一笑,说小莲艾哥哥没事,你别担心好不?把你自己身体照顾好。对了,看你肚子都那么明显,快生了吧?我这么一问,柯莲脸上刹那羞红,低头不语,稍后抬头望着我说,艾哥哥,下个月18号,我和苟欣办婚宴,你一定得来。我有些惊讶,真是替小姑娘开心,想柯莲的幸福触手可及,我异常欣慰,不过心尖一角,在欣慰的同时,蓦地有些其他的情绪悄然涌动,让我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兰馨即将返渝,这事情让我既喜既忧。
    想到须臾之间,即将见到朝思暮想的女儿,那种带有彷徨的期待,感觉无以言表。兰馨与我曾经同床同枕,耳鬓私磨,然而一别就是三年多,我那张原本可以随时登陆兰馨的床票,早已经过期作废,成了摆在抽屉里一份见证和缅怀我们曾经那些美好的收藏品。旧日夫妻将要重逢,却没应有的喜悦,我还真没想清楚,我应该用怎样的表情去迎接兰馨?
    
    方洁最近的变化,让我越来越体会不到爱情的甜美。我在纳闷,和方洁没有恋爱之前,为什么我反而显得轻松惬意?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难道我这人还真不能承当与爱情同生共存的责任?
    那天方洁对我说,她再一次去找了胥波和王院长,看她绝望的表情和眼神,我不需要问就已经猜到结局。方洁边哭边说,艾哥,王凯给我的暗示已经非常明显,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呀?看到方洁深陷泥沼,我却无能为力,心里异常辛酸而疼痛,此时我除了叹气,竟然无语,连一句恰当的劝慰都无从出口。方洁越哭越伤心,稍后望着我,一脸的凄楚无助,说艾哥,我用房子抵押贷的款马上到期,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啊?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妈去住大街吧?(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 21:15:04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关于方洁对她身体的坚守,我曾经一度异常困惑,甚至在某些时候,我竟然无耻的怀疑这丫头是否存在生理缺陷。然而随着时光流逝岁月增长,我终究明白,原来那些打着性爱分离幌子的男女,无一不是缺乏责任感只懂索取而不愿意付出的小人。
    因为单纯的性无需承载任何责任,就有如快餐,吃掉之后,餐盒一扔,碗都不用洗。然而爱却包含太多沉重的东西,需要彼此持久的付出。如果说性能予人欢娱,那这种愉悦也有如昙花,绽放只在须臾一瞬。而爱虽然沉重,但是能让人感觉痛并快乐着。如此想来,方洁对自己身体的坚守无疑聪明而又理智,作为一个女人,这应该是最底线的一种自我约束吧。
    
    柯莲这姑娘办事效率看来还行,很快就打听到天圣医院在高飞之前那个夜班医生的情况。石渊,男,27岁,重庆綦江人,川北医学院毕业。这家伙其貌不扬,贪赌好色,在重庆数家医院鬼混后,最终沦落到苟圣那里长期上夜班。听柯莲讲,石渊辞职离开天圣医院是5月19号,辞职原因好象是说家里有急事。石渊现在无从联系,但是据柯莲了解,他当时在天圣医院和一个叫王丽的护士关系暧昧过从甚密,王丽在石渊离开后不久也辞职去了另外一家医院。看来,要找到石渊,估计还得先联系上王丽才行。
    那天柯莲把这些情况告诉我之后,慌忙跑进她办公室,递给我一精致的小礼包,说艾哥哥这是你的。我一看,是小姑娘和苟欣将要结婚的喜烟和喜糖。我欣然接受后说,恭喜你啊小莲。柯莲含羞一笑,欲言又止。此时我无法深入柯莲的内心,不明白她这表情究竟隐藏什么深意。
    我只能笑说小莲,你结婚的时候,艾哥哥无论如何也会来。
    小姑娘使劲的点头,稍后问我,艾哥哥你现在和方姐姐怎么样了?这问题让我有些尴尬,我想我和方洁原本可以象天下所有恋人一样,有情人终成眷属,然而太多事端突如其来,我竟然对未来有些迷茫。我告诉柯莲,我说艾哥哥和方姐姐很好啊,你别担心我们,自己注意身体,安心养胎。末了我问柯莲,我说苟欣对你如何?他一家待你都还好吧?听我这么一问,柯莲满脸微笑,此时柯莲的笑意分明来自于她灵魂深处,想必这丫头,人生的幸福已经被她牢牢的握在手里。
    
    赵大爷死了。
    在进入天圣医院的第11天,赵大爷终因胃癌晚期导致全身多脏器多功能衰竭而死亡。那天从柯莲那里得知老人家的死讯,我悄然跑到天圣医院。老人家在外打工的四个儿子已经赶了回来,看赵大爷僵硬而枯瘦如材的尸体,我心里一阵一阵绞痛难忍,在我强忍眼泪安慰过赵大爷全家后,老大娘和她的四个儿子分别紧握我的手,那每一声“谢谢”都有如一把锋利而尖锐的刀,直插我灵魂最深处。
    柯莲告诉我,赵大爷在天圣医院11天,先后花了4万多。看大爷四个黝黑而消瘦的儿子,看他们满脸的疲惫和了无希望的目光,我明白,这又是一典型的因病致穷的家庭,举全家之力,穷其所有心血,这一家,又需要多久才可以恢复元气?
    后来,当我实在无法面对大娘一家,匆忙驾车逃离。那夜,我独自在家,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此时,唯有让自己麻木,才能减轻疼痛。
    
    方洁的事业看来已经是危机四伏,竟然慌不择路跑去寻找李浩的帮助。
    那天当方洁对我说起这事的时候,我虽然有所预料,但依然还是被这消息击打得羞愧和心痛。想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走投无路。当时的方洁,需要多大的决心,需要忍受多大的耻辱。那天方洁怯怯的望着我说,艾哥我今天下午找了李浩。我当即脸色一沉,我问方洁,你找他干嘛?方洁说,艾哥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你知道为什么以前那些医院都停用我的药不?我问为什么?方洁说,一切都是李浩从中作梗。听方洁说完,我终于明白。我问方洁,那你找他能起什么作用?方洁叹了口气,说唉,我今天找他的目的,就是求他放过我,求她给我一条生路。
    听方洁这么一说,我又恼又怒。我冷冷的问方洁,你难道就不能放弃你那烂事?放着那么多行业不做,你非得做什么医药代表?这气话刚一出口,我就意识到我说得有些过分。我赶忙说小洁,不管你什么结局,我都陪着你。退万步说,我们结婚后,你啥也不做,我照样能养活你。此时的方洁无疑脆弱而又敏感,我话刚说完,方洁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艾芝,谁说要你养了?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想养谁就养谁?你当我是猫还是狗啊?呜呜呜。。。。”。
    方洁这么一泼,我一时慌了神,赶忙一把搂住她。我安慰方洁说,“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凶你,小洁,原谅我,我也是心情不好”。方洁从来都不是不讲理的女人,似乎她也感觉到我来自各方的压力,稍后趴在我怀里,紧紧的抱着我,生怕我此时被一阵风就吹走。
    方洁在我怀里逐渐平静下来,我问方洁,我说小洁李浩那烂人是什么态度?我这个问题让方洁异常彷徨不安,我再三追问之后,方洁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满脸哀怨,说艾哥,李浩说我如果愿意作他的情人,我的任何困难都将迎刃而解。听方洁一说,我当即就在心里骂了一句“李浩这贱人”,然而,我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对方洁说。末了我问方洁,那你打算怎么办?方洁听我这么一问,脸上悄然划过一抹无助的忧伤,此时方洁除了更紧的抱着我,一直保持沉默。
    
    今天是兰馨返渝的日子。
    我早早就查过她的航班,兰馨从武汉抵达重庆应该是下午5点,我刻意的收拾整理了一翻,把自己和家都收拾得异常精神而清爽。我不希望兰馨看见我是一副慌乱而憔悴的模样,也不知道我是急于想见到兰馨还是迫切的想见到女儿希希,这一天,我三点过就开车去了江北机场。我忐忑的期待兰馨和女儿的出现,三年多了,1000多天啊,这日日夜夜的思念,尤其是与女儿血脉相连,那种深入骨髓的挂念,一度折磨得我柔肠寸断。而今日,我人生中所有的混乱和不堪,即将在见到兰馨和女儿那一刻,一起痛快淋漓的来个终结.想到此,心里蓦然而生太多期待和纠结。(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 21:15:3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近乡情怯。
    下午4点50分,江北国际机场侯客厅早已经人潮涌动,我挤在人群之中,任思绪翻滚,表情却镇定得波澜不惊。我似乎都能听见不远处传来的飞机那震撼的轰鸣声,滚动的显示屏提示,从武汉到重庆的航班即将准点抵达。此时,我心中越发有些慌乱,我不清楚呆会见到兰馨会是怎样一个局面,兰馨是胖了还是瘦了?希希是长发还是短发?我是先情不自禁的一把抱起女儿还是给兰馨一个拥抱或者握手?这所有的一切,都让我的心随着时间的跳动,变得越来越慌乱和彷徨。
    然而此时兰馨会是怎样一个心理和状态?她会不会和我一样,显得有些无可适从?这时候,她在蓝天之上,鸟瞰重庆这一块她曾经异常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她会不会在此时,打开她回忆之门,任思绪飞扬,记起我和她曾经在一起的那些温馨和甜蜜?她会不会还记得我和她一起牵手散步?会不会记得当初她在喂女儿吃饭的时候,我在旁边为女儿载歌载舞?还会不会记得我和她一起为女儿规划前途的时候,为了某些小分歧而争吵?此时的兰馨,会不会和我一样,曾经那些所有的吵闹和不快,在久别重逢的这一刻,都显得尤为珍贵和动人?
    
    5点整,从武汉到重庆的航班如约而至,然而,兰馨并没有在这躺飞机中出现。
    兰馨又一次放了我鸽子。
    这一次,兰馨有意无意的改签了一个小小的航班,却意外的将我本就偏离正常的人生轨迹,推得更远更离奇。
    那天下午,当机场播音员柔美的声音提示,兰馨当时所在航班已经抵达,我在国内出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每一个出现的女人。然而,直到最后一个旅客从机场出来,我依然没有发现兰馨和希希的半点影子,我发了疯的摸出电话一直拨打兰馨的手机,每次都传来一个相同的声音,“你所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的心在瞬间跌落冰窟,时至今日,我依然无从记起,那个烈日当空的下午,我是怎么从江北机场逃回沙坪坝的。
    
    当天晚上,方洁给我打来电话,问我艾哥接到兰馨了么?我恹恹的说没有。方洁在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稍后说艾哥,你明天陪我回永川一躺。我问小洁你怎么了?回家有事吗?方洁说没什么,下午妈妈在电话里说好象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另外银行已经起诉我,妈妈今天早上收到了律师函。听方洁这么一说,我当即就是一惊,我赶忙问她,我说方洁什么律师函?银行的?方洁恩了一声。我说小洁你别担心,现在不是有政策么?只有一套住房,法院不能把你妈妈的房产拿来拍卖。
    那夜我对方洁的任何安慰都没起作用,后来我实在有些担心,我问她在哪里?方洁说在家。待我慌忙赶到方洁租住在杨公桥的家时,这丫头瘫坐在沙发上,目光无神,仿佛天就要塌下来。我说小洁,你别这样好不?没有大不了的事情,即使天跨塌下来,不是还有我为你顶着么?方洁望着我,问我艾哥你真能顶起我的那片天?这时候我以不庸质疑的口吻告诉方洁,我说大不了我把房子车子都卖了,我们一样可以重新开始啊。
    听我这么一说,方洁一把抱住我,问我艾哥,兰馨不是说好今天回重庆的么?怎么没有见到她?我说方洁,你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但是我还不知道去问谁。
    
    第二天是周末,我陪方洁一大早就回永川,方洁妈妈的身体越渐不好,估计老人家被那张律师函吓得不轻,也难怪,想到自己含辛茹苦把女儿抚养成人,原本指望女儿长大了有些出息,能有所依靠,没料到却落得个晚景凄凉,眼看就要居无定所,这事要摊在任何人身上,估计即便心理素质再好,也难免于心有戚戚而惴惴不安。
    那天在方洁妈妈家,我恨下心来给老人家胡乱安慰了一把。我说阿姨,你老可千万要注意将息自己的身体,钱财身外之物,千金散尽,一朝还可以复来,身体没了,可啥都没了。方洁妈妈楞了半天,稍后回过神来,怔怔的望着我,说小艾啊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和方洁结婚?阿姨这个问题把我搞得甚是尴尬,我呆呆地望着她家天花板,心想阿姨,你这个女儿教育得好,整了这么一个贞洁烈女出来,害我和你女儿恋爱以来,已经数月不知肉味,这国家要是没有重婚罪,我现在马上就拉小洁去进洞房。我说阿姨,我的情况你知道,等我把家里事情处理好,马上就和方洁结婚,到时候你到重庆跟我们一起,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方洁妈妈对我的承诺明显感觉有些遥远,末了阿姨说,小艾我家方洁年龄也不小了,你知道这女人的年龄可消耗不起。我明白阿姨的心思,赶忙点头说阿姨您老说的正确,我家里的事情我会争分夺秒的争取尽快。
    
    苟圣那杂种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好久不见他的踪影,那天突然打来电话,叫我抽空去一躺他办公室,电话里也没说究竟什么事情。等我下班后去天圣医院,苟圣一点也不含糊,从他办公桌抽屉里摸了很大一扎钱,摔在我面前说,小艾啊这是你上个月的“奖金”。我明白这是苟圣给我的提成,上个月包括赵大爷,我一共为了介绍了三个病人过去。望着桌子上的人民币,我一时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苟圣这时候分明读懂了我的内心,说小艾你也别难过,这社会就这样子,你不做人家也做,习惯了就好。对了,把钱收起来,你数一下,9500,你看看有没有差错?我一把抓起钱,转身就走,出门的时候,我说苟圣,你各人注意点。
    
    高飞这烂人还真是有本事,没几天就打听清楚了王丽的消息。
    那天高飞约我吃饭,告诉我说王丽现在西华妇科医院上班,那女人以前的确和石渊有些暧昧,听高飞讲,好象王丽还为石渊打过一个孩子。我问高飞,王丽现在和石渊还在联系没?高飞说,据王丽讲,石渊从天圣医院辞职后就去了广州,虽然打过几次电话,但后来一直没有见过面。我问高飞,那你打听到石渊的电话号码没有?高飞说王丽给了他一个号码,但是他试着拨打了几次,对方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看来要急于联系上石渊还有点麻烦。
    
    重庆的天气有条不紊的四季交替轮回,所有的人都在各自命运的轨道上,悄然继续着自己的人生。悲欢离合,聚散依依,重庆这座浮华而糜烂的城市,分分秒秒都在上演着一出又一出情节大同小异的无聊故事。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一个平凡而顺利的人生,柯莲这个柔弱的小姑娘,在她身怀有孕,在这个异常萧煞的秋天,她的人生却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之下,突然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 21:15:57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苟圣这杂种做的事情,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在柯莲身怀六甲,即将与苟欣举行婚宴之际,突然提出悔婚。
    那天,当柯莲失魂落魄的出现在我家里,在她哭泣的讲述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当时,说实话,我杀人的心都有。我问柯莲,苟圣到底是因为什么在这时候反对你和苟欣的婚事?柯莲说艾哥哥,我也搞不太清楚,虽说我一直感觉苟叔叔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但是平时对我还算好。
    这事情突如其来,让我异常震惊,震惊之余,又有太多疑惑。按照常理,这等大事,怎能如此儿戏?再说当初苟欣追求柯莲的时候,还是苟圣亲自给我提亲,而且看苟圣的态度,对柯莲也是万分满意。难道最近柯莲出了什么重大得无法原谅的过错?
    我问柯莲,我说你这几天到底做了什么?听我这么一问,小姑娘满脸委屈,说艾哥哥,我和平常一样,没做什么呀。柯莲边说边哭,看小丫头凄楚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痛。我赶忙问小莲,那苟欣目前是什么态度?
    柯莲呜呜呜的自顾抽泣,稍后说,艾哥哥,其实他们一家除了苟叔叔,都非常喜欢我,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好,苟叔叔今天下午突然提出这事情,苟欣和他爸爸大吵了一架,还差点打了起来。听柯莲这么一说,我当即更是惊诧,实在想不清楚,这苟圣到底是出于何种考虑?
    
    把柯莲暂时安顿在家休息,我联系上方洁,把小姑娘的变故大概给方洁讲了一遍。方洁一听,无疑大感意外,说马上过来陪我去找苟圣要个说法。考虑到方洁最近烦事缠身,她的处境比之柯莲,除了没有怀孕,并不轻松。如果此时让方洁陪我一同前往找苟圣理论,还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端。我说方洁,你就安心做你自己的事情,我一个人去找苟圣就行。
    
    原本以为我混乱的人生,在妥协于苟圣之后,会在须臾之间变得异常清晰。然而,这所有的一切,仅是红尘一梦,全都被渐次而来的纷扰,无情地击打得体无完肤。方洁的事业江河日下越陷越深;兰馨再一次失约,将离婚变得遥遥无期;柯莲妈妈依然渺无音讯;母亲在老家身体也越来越差;而今,就连柯莲触手可及的幸福都灰飞烟灭。我的人生,能混乱到如此地步,看来也确实需要境界。
    我这所有的纷乱,头绪无从查找,当务之急,毫无疑问应该是找苟圣。
    
    那天下午苟圣接到我的电话一点也不惊奇,说小艾我知道你要找我,这样,晚上7点,我在女人广场4楼老树咖啡等你。
    焦虑的等待让人倍受煎熬,好不容易等到约好的时间,我赶到老树咖啡“皇马”包房找到苟圣,原本想一见就给他一顿暴打,而当我的目光一接触到这杂种憔悴得异常夸张的老脸时,我所有的悲愤都在刹那间泄了气。
    苟圣一见我马上就站起来招呼我坐,随即递了一根烟过来,说小艾你可千万别激动,听我解释。我点上香烟深吸一口,说苟圣你他娘的是不是疯了?苟圣听我这么一骂,当即哀声叹气,看他表情,似乎他心里埋有太多委屈和无奈,说小艾你知道不?我一直在考虑小莲和我家苟欣的事情,我承认我们一家都喜欢这丫头,但是小艾,柯莲和苟欣实在有些不合适,门当户对不说,他俩的性格和各方面的层次相差太远,我很担心他们结婚后不会幸福。
    听这烂人一通貌似合情合理的鬼话,我气不打一处来。我说苟圣你这狗娘养的,当初是谁跑来找我为苟欣提亲?当初是哪个王八蛋说柯莲这好那好?当初是哪个孙子给我赌咒发誓说不会亏待柯莲?苟圣,你他妈要还是个男人,这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我刚骂完,苟圣说小艾你莫说了,唉,你不知道,为这事苟欣那小子今天差点没有拿菜刀砍我,我家老母亲还说要上吊自杀,我够烦的了,小艾你就不要再说了好么?
    我说苟圣,我艾芝不傻,你就直说柯莲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小姑娘究竟什么地方不合你意?此时苟圣目光呆滞无神,似乎还隐藏着某些细微得不易觉察的慌乱,对我的问题分明就充耳不闻,只顾埋头喝茶抽烟。
    稍后苟圣抬头望着我说,小艾,这事情暂时摆一摆,大家都冷静下来再商量怎么善后,你看好不?我一听这烂人的话就想打人,我说苟圣,你他娘的你倒是可以摆一摆静一静,人家小姑娘肚子里的孩子能摆不?眼看就要瓜熟蒂落,你让人家怎么冷静?
    苟圣似乎也感觉这个问题有点棘手,考虑了一会说小艾,要不麻烦你帮个忙?我问帮什么忙?苟圣说你先带柯莲去医院把孩子做掉。听这杂种这么一说,我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愤怒,蓦地站起来,一巴掌打在苟圣脸上,骂道,你他娘的还是人么?柯莲肚子里分明就是你家骨肉,眼看就要生产,打掉?那么简单说打就打?
    我这一巴掌似乎把苟圣打清醒了,他并没冒火也不还手,说小艾我确实该打,你打得好。听苟圣这么一说,看这贱人此时一脸的无奈,我竟然对他徒生一抹同情和怜悯。我问苟圣,柯莲和苟欣的婚事难道真没有回旋余地?对我这个问题,苟圣当即就点头,我明白,看来苟圣这次是铁了心要棒打鸳鸯。
    
    那夜和苟圣在老树咖啡的理论毫无结果,当我匆忙赶回家准备给柯莲做点饭菜时,小姑娘早已经离家而去。茶几上摆着一封信,看那歪斜的笔迹,我明白这信应该就是小莲离开时候的留言。我慌忙把信抓了起来,刚读几句,我就忍不住泪如泉涌。(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 21:16:23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看茶几上柯莲的留言,我明白,小姑娘已经离开我了。
    柯莲的信虽然文笔不太通顺,但是我明白她要表达的内心。柯莲大意说艾哥哥,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爱和帮助,但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悲剧。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抛弃我们一家去了天堂,奶奶已经不在。其实艾哥哥我明白,你一直给我希望,但是我心里异常清楚,能找到妈妈的可能性非常渺茫,我也一直用这个信念来欺骗我自己,这应该是我还能坚持活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理由。
    把柯莲的信读完,我才知道,小姑娘原来和苟欣已经私奔,并且没有说明去向。但是我分析,以柯莲目前的身体情况,这俩小孩不会离开重庆走远。想苟欣这小子也够痴情,在这时候还能明辨是非,与柯莲不离不弃,这恐怕是我当时还能稍感宽慰的地方。
    
    在第一时间我联系上方洁,把小莲的情况给她讲得很清楚。方洁一听非常焦急,说马上就过来找我,陪我一起去寻找柯莲。
    正欲去找苟圣,这杂种先我一步打来电话,问我小艾你知道柯莲和苟欣的消息不?我说当然知道你想干嘛?苟圣听我这么一说,当即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小艾快告诉我,她们现在哪里?我说苟圣,我正准备问你这个问题,我只知道她们已经私奔。苟圣这才明白,叹气后说唉,那糟糕了,苟欣身上可没什么钱啊,小艾这可怎么办?我说还能怎么办?饿死呗,饿死小莲一个,饿死你家儿子和孙子,你这狗日的,还不快去找她们?我这么一骂,苟圣很是受用,说小艾拜托你,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她们,这样,我们分头去找。
    
    挂了苟圣的电话不久,方洁就赶到我家。最近几天,方洁本来已经够烦够累,这事一出,她脸上的焦虑了无边际,看在眼里实在让人心疼。我安慰方洁,我说小洁你千万别担心,想必小莲现在和苟欣在一起,一时半会出不了事,再说苟欣毕竟受过良好教育,她们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我和方洁一起,寻访了我们认为她俩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可直到天黑,依然毫无结果。苟圣也差不多全家出动,甚至动用了他一切关系,然而寻找柯莲和苟欣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事情看来异常麻烦,倒不是担心他俩会迷路走失,小姑娘身体本来就不好,我非常担心柯莲身怀有孕,万一有什么闪失,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接下来几天,我的所有生活都围绕着寻找这俩小孩。这柯莲和苟欣毕竟还不成熟,估计他们不会体会到我们焦急的感受,一连好几天,都没主动给我打来一个电话,想到此,我心里对小莲竟徒生一些哀怨来。
    这天下午,处理完手上的事情,我正在办公室无聊,段玉急冲冲跑来找我,一进门就表情神秘,悄声问我艾哥,嫂子回重庆这么大的喜事你也不吱一声?这时候听段玉提到兰馨,我气不打一处来,我说段玉,谁他妈给你说兰馨回来了?段玉一笑,说艾哥你不梗直。我有些纳闷,问段玉你啥意思?
    此时段玉退到门口,把办公室的房门关紧,说艾哥,昨天晚上听我老婆讲,她看见兰馨了。我说段玉,你少他娘的打胡乱说,兰馨现在武汉,你老婆在哪里看见她?段玉说你别激动听我说完,我老婆昨天下午逛解放碑,好象看见嫂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听段玉这么一说,我蓦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紧张的问段玉,你老婆看见兰馨和哪个男人在一起?段玉说艾哥,老婆告诉我,那个男人她好象见过,但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好象就是我们医院的医生。我心里越发有些诧异,莫不是段玉老婆认错了人?想兰馨在重庆朋友并不多,以她的性格,更不可能这三年时间在武汉搞个什么网恋,悄悄跑重庆来见网友?我问段玉,你老婆确定看见那个女人就是兰馨?段玉叹了一口气,说艾哥,我骗你干嘛?再说你也不是不知道,嫂子和我老婆见过那么多次面,怎么会认错人?
    段玉的话瞬间把我搞得迷糊,我感觉好象越来越看不清楚自己的人生,我问段玉,那你老婆看见兰馨在做什么?段玉欲言又止,让人很是着急,我说你他妈的别磨蹭好不?段玉说艾哥你可别生气。我说我和兰馨早完蛋了,你有屁快点放。这时候段玉望着我,似乎在揣摩我的内心,稍后说,我老婆看见兰馨和一个男人手牵手进了杨子岛酒店。段玉刚一说完,赶忙递一支烟给我,说艾哥,也说不定是我老婆看花了眼认错了人。
    虽说段玉是转述她老婆的话,可信度并不太高,但是这消息依然还是让我感觉痛苦和迷茫。想到兰馨最近异常的表现,我越想越害怕,难不成在我心里一直单纯的兰馨,竟然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
    那天段玉正准备离开我办公室的时候,我问他,我说段玉,你实话告诉,你老婆看见和兰馨在一起那个男人是不是胥波?这时候段玉的表情看起来异常坚定,说艾哥你想什么呢?我老婆分明就认识胥波那烂人。他这么一说,我有些羞愧,这烂事居然怀疑到自己的朋友。可除了羞愧,我心里更是疑惑万分,想这兰馨在重庆还能认识谁呢?
    
    寻找柯莲和苟欣的事情没有任何进展,段玉带给我关于兰馨回到重庆和某个男人的消息,压得我一时喘不过气,这几天我浑浑噩噩的消磨着我沉重的人生。方洁最近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做怎样的垂死挣扎。我所有的压力,都找不到释放的出口并无从排解。那夜少许喝酒之后,在方洁家里,拥抱着方洁一阵亲吻后,我借在酒意委婉的说,小洁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方洁问我梦见什么?我假装害羞,说小洁我说不出口。方洁一楞,说你个色情狂还有怕羞的时候?我叹了口气,说小洁,我昨天晚上梦见和你那个了。方洁装莽,问我“哪个?”。我说就是那个啊。这时候方洁似乎看出我眼神里飘着的那丝淫荡,一把推开我,怒道,“艾芝,你去死,少给我来这一套,你就使劲意淫嘛,意淫还可以强身健体”。方洁这么一骂,我身体里面涌动着那些有如游魂的荷尔蒙,刹那间变得气若游丝,并最终消失在浓浓的黑夜之中。
    我身体的躁动在方洁那里再一次没有找到归属,那夜我被酒精和冲动折腾得异常难受,感觉浑身紧绷瘙痒难耐,当时我甚至在心里嗔怪责骂方洁,“妈的没见过这么坚贞的女人”。
    
    时间在寻找柯莲和为方洁的事情四处奔波求人之中悄然滑过,我混乱而沉重的人生,却在我本就已经麻木的生活中,再一次给我上演了一出“屋漏偏逢连夜雨”,而这一场雨,将我早已经坠入深渊的灵魂,仿佛突然给它压上一块巨石,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那天上午11点,我刚在办公室坐定,孙丽猛地推门进来,只见这骚娘们满脸惊慌失措,“艾主任,快跑,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一时莫名其妙,心想这骚护士今天莫不是疯了?正想问她什么事,这时候我办公室的门已经被几个壮硕的男人堵住了去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见其中一个男人说,“就是他,就是他把妈妈介绍到天圣医院”。
    我一听,大惊失色,看几个壮汉的表情,我心里当即明白,我最担心的事情,我妥协于苟圣的合作,终于出大事了。(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 21:16:53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我混乱得濒临破溃的人生,比之胥波,真是天壤之别。胥波娇妻爱女,事业风调雨顺,一副志得意满、游刃有余的样子。这命运啊,还真是难说。胥波介绍了那么多病人去天圣医院,从来就没出过差错,而我胁从于苟圣的合作,没过多久就出了事。
    张大娘本来是我经管的病人,因胃溃疡入住我们科室,一段时间的治疗后好转。据我观察,这张大娘家经济状况还不错,那天我联系医托把张大娘送到天圣医院,没想到苟圣那杂种,给人家本就已经好转的病情,治来治去花了大娘一家3万多,竟然整成了胃穿孔。
    
    那天在办公室,孙丽见势不对赶忙跑来给我通风报信,可惜为时已晚,待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被张大娘几个儿子堵住了去路。后来才搞清楚,张大娘的大儿子在重庆做建筑,手下工人不止300。那天伙同张大娘几个儿子一起来我们医院的还有一大泼五大三粗的建筑工人,混在人群之中叫嚣的,还有几个长期贽伏在医院门口的“医闹”。
    
    那天这一大群人突然出现在我办公室门口,不容我辩说和解释,只听见其中一个人大喊一声“给老子打”,我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就被他们打到在地。此时我无法还手,也无力还手,想必这群人把他们心中积压多时对医生的怨气一起发泄在我身体上。我双手抱头,趴在地上,任鼻血长流。此时,我竟然没想到求饶,仿佛这一顿暴打对于我是求之不得,混身的疼痛已经麻木,而心在没有彻底死亡之前,我感觉了他们已经把我的办公室砸得稀烂。这时候,我屈辱的灵魂在触击到某些细节时,唯有任眼泪悄然滚落。在他们拳脚交加如雨点般落在我身上时,我没有想到兰馨,也没有想到方洁,我想到的是老家母亲那干涸的眼神,想到的是远在武汉女儿的天真。
    
    这伙人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我仿佛听见门外有人在大声斥责,估计是科室的同事想给我解围,但是门口被挤得水泄不通,也不知道胥波这时候去了哪里。那天当医院的几个保安慌忙赶到的时候,根本没起任何作用,有一个保安多说了一句话,竟然也惨遭一顿拳脚。我当时躺在地上心想,就这样被打死也好,死了就没有任何纷扰和烦恼。
    我感觉已经快撑不住,这时候听见一个女人大声哭泣呼号的声音,“求你们放开他,求你们别打了。。。呜呜呜。。。”。当我在喧嚣的嘈杂重中分辨出这是方洁时,方洁已经整个人趴在我身体之上,以拥抱的姿势保护着我。
    此时方洁旁若无人,她悲戚的哭声让刚才的一切瞬间凝固,“求你们别打了,呜呜呜。。。艾哥,你这是怎么了?告诉我啊,他们为什么打你?呜呜呜。。。”,方洁这时候的哭声让我无地自容。
    
    也不知道那天是因为方洁的出现,还是他们压根就打累了,后来他们停止了对我的毒打。其中有一个男人,看样子估计是张大娘的大儿子,他说艾医生,这事情你看怎么解决?此时我浑身疼痛得难以吐出一个字,而方洁压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抱着我的头,帮我擦去脸上的血迹后,流着眼泪呆呆的望着我。我能感觉到,这时候方洁全身都在颤抖。
    这伙人见我没有表态,其中有人又开始怂恿,有人说把这种奸医押到外面去游街,有人说把我直接送派出所,还有人说带我去找院长,更有人实在恶毒,说这样的医生留在世上也是害人,干脆打死算了。
    
    那天这伙人后来到底怎么离开医院,当时头痛欲裂已经无从回忆。不过这事情闹得实在太大,医院调查后给了我处分,撤消我华兴医院消化内科副主任职务,至于是否开除我医生的公职,还有待进一步商讨后作出决定。另外张大娘一家提出了5万块的索赔,医院让我自己承当,这事情本来无可厚非,但是我当时根本没钱。张大娘的儿子说了,不赔钱就天天守在医院门口吵闹。
    这事情让我痛苦不已,那天找胥波借钱,他告诉我说刚又买了一套房子,穷得加油的钱都没有。段玉的情况我知道,这家伙平时消费大手大脚,手里基本上没什么积蓄。那几天我实在筹不到钱,张大娘几个儿子还真是天天来医院闹事,看来,这事情非得把我逼死才行。
    
    那段时间我真是连跳楼的心都有,可放不下的东西还多。正在我焦头烂额之际,那天战战兢兢去医院上班,突然发现那几个让我恐惧而烦躁的人居然没有来。我有些诧异,悄悄一打听,才明白居然已经有人为我给张大娘一家付了5万赔偿金。我当即有些纳闷,心想医院这次是良心发现,给我解了这么大一个围。我赶忙跑去问王凯,我说王院长,是不是医院为我垫付了那笔钱?王凯一听莫名其妙,稍后说小艾你想得出来,医院怎么可能给你出这个钱?听王凯这么一说,我心里更是大为疑惑,想方洁最近已经山穷水尽,恐怕吃饭都快成问题。难道是兰馨?难不成兰馨真的已经回了重庆?难道此时兰馨念及夫妻之情,在我危难之际出手相助?
    本来想就这事情问问兰馨,可自从她上次说来重庆失言之后,再也没有打通过她的手机。
    
    方洁这丫头的命也是苦,本来自己的事情已经足够她忧心,那天我被打之后回家,方洁一直陪伴着我,她的眼泪压根就没有停过。问了我好几次到底是怎么了?她这问题我实在无法回答,我总不能把这事情的原委给她说得一清二楚,我只能撒谎,我说方洁,最近我实在太累,不小心出了点医疗事而已。此时看方洁眼里无边的忧愁和焦虑,我明白我的谎言,方洁并没有相信。
    
    柯莲和苟欣离家出走之后,到目前依然没有任何音讯,我越来越担心,想这丫头预产期已近,再不找到她们俩,保不准会出什么大事。自从我上次出了意外之后,最近苟圣对我的态度有了大的变化,再也不象以前那么成天追我要病人。估计从我带给他的那些患者身上,他早已经赚回了为我付“燃情坊”的那笔敲诈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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