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响鼓不用重锤擂,杨秋池只点拨了一句,宋芸儿马上反应了过来,两眼放光点了点头。啪地把惊堂木一拍,说道:一派胡言,我来问你,你的那个什么谢哥是干什么的?
周二娘一听她问出这话,就知道事情不妙。低声道:是……是园子里的厨房伙计。
「我问你,你们厨房伙计什么时候起床生火做饭?宋芸儿问道。随即又冷冷补充了一句:我可警告你,这厨房可不止他一个伙计,他究竟什么时候起床到厨房生火做早饭,一查便知,你要敢胡说八道,当心本老爷掌嘴!
周二娘额头冒汗,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我说,我说,园子里厨房伙计都是寅时起床生火做饭,今天早上谢哥也是这个点起的床,我还嘱咐他多穿点衣服,现在早上冷了,别着凉。他穿了衣服就出去了。
寅时?寅时就是晚上三点到五点,也就是夜晚五更。这与推断的死亡时间吻合。
宋芸儿惊堂木一拍:他起床到厨房生火做饭,这有什么可隐瞒地,你为何要说谎?
是……是他让我这样说的,今天上午吴瘪三发现春红姑娘死了之后,大家都很害怕,担心被牵连,都在议论纷纷,谢哥就和我说了,如果有人问起昨晚上他在哪里,就说我们两一直睡到天亮才起的床。
你没问他为何要你替他说谎吗?
我……我没问……周二娘神情有些慌张。
古代法官断案讲究察言观色,将这种断案方法归纳为「五听,即词听、色听、气听、耳听、目听。简单地说就是审讯时讲究察言观色,看看人犯说的是不是真的。
宋芸儿的老爹宋知县以前平日在家里也喜欢吹嘘自己怎么断案的,所以,这五听宋芸儿倒也知道,现在看这周二娘吞吞吐吐,眼神躲闪,脸色不对,知道她在说谎,喝道:「大胆刁妇,看你神色惊惶,分明是在说谎,还想欺瞒本官,来人!」宋芸儿伸手又要去拿筷子。
周二娘连声呼喊道:「大老爷饶命啊,民妇愿意如实说出来。」
「快讲!」宋芸儿喝道。
「我问了他的,他起先不肯说,我就生气了,我说咱们两既然要做夫妻,你什么都瞒着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都还蒙在鼓里,这算哪门子夫妻。他见我生气了,这才吞吞吐吐说了原由。」
宋芸儿一听有门,急声追问道:「什么缘由?快说!」
「他说他知道昨晚上春红被迷翻了,想趁这机会去偷食。」
宋芸儿听不懂,皱着眉问道:「你说的什么话,什么迷翻了,什么偷食?」
周二娘挑起眼帘瞧了宋芸儿一眼,又赶紧低下头,说道:「春红姑娘昨晚上不从彭七爷,彭七爷很生气,打了春红姑娘,还叫妈妈拿了酥麻散给春红姑娘服了。」
杨秋池心中一动,想起彭老七说他返回来和这春红做了一回之后才走的。难道这里面另有隐情?随即想起春红姑娘两只手腕上的握压痕迹,还有身上的抵抗伤和嘴巴上的捂压痕迹。隐隐觉得不对劲,恐怕这案子没那么简单。
周二娘一听自己也要被问罪,顿时慌乱地叫道:「大老爷饶命啊。民妇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你还有下次?告诉你,这谢德顺翻进春红房里,偷奸不成,便将春红姑娘用剪刀扎死了!」宋芸儿扭头一指旁边不远处躺着的春红的尸体,「你看看!看看!春红姑娘花容月貌,就是被你地什么谢哥给活活捅死了!你还包庇他!」
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听了这话。宋芸儿和杨秋池互看了一眼,都吃了一惊。
宋芸儿急声问道:「那人是谁?」
「谢哥说他没敢进去,听到里面有人,他就下来了,所以不知道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