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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hikeman

[游记攻略] 在路上十个月--重走红军长征之路(现场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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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31 10:55:39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楼主| 发表于 2015-9-6 17:25:0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驴行长征游记  2015.8.30 晴 第150天 黑水
28日徒步22.43公里   29日徒步26.3公里
今天徒步18.7公里    累计1742.73公里
         我和傅先生邂逅长征,对我和傅先生来说,这样的邂逅很不错,而且是两岸同胞的邂逅,除了可以互相照应,互相帮助,互相鼓励,还多了一层更有意义的互相交流,对于长征的共同兴趣,已经把我们两个紧紧联系在一起了。
        28号我们两个便一前一后出发,向刷经寺前进。
       离开卓克基便沿着梭磨河往上游走,沒走多久便进入了梭磨河大峡谷,峡谷里山势陡峭,风景优美,走在里面,就跟走进了十里画廊。
       走出峡谷,正愁坐车到前面找地方吃饭,一辆越野车停下来问我搭不搭车,这不正中下怀。上了车才知道,藏族小伙回梭磨乡,正好我可以在梭磨乡吃饭,梭磨乡也是中央纵队当年驻扎过的地方。
        中午我在梭磨吃饭的时候,傅先生正在圣窟朝拜,据说是佛祖修行过的地方。上午我路过圣窟的,沒有上去。
        我离开梭磨后,又进入了另一段峡谷,傅先生发来微信,说他到梭磨了,我心想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追上我,结果还沒等傅先生追上来班车就来了,这是唯一的班车,我只能上了。一路都是缓坡,我想傅先生今天有点够呛。
         我坐车快,下午5点半到刷经寺的时候,傳先生说他估计还要两个小时,傳先生说他已吃了东西了,我便住下来,自己简单解决了。
        刷经寺镇不大,和大多数藏族乡镇一样,街两边都是些矮房子,不过也有好一点的宾馆,因为这里是去红原的必经之地,往来的游客较多。当年红军从卓克基过来,就是从刷经寺出发去翻越雅克夏雪山的。
       我心早牵挂着还在路上奋力蹬车的傳先生,也沒心思做其它事,便穿了厚衣服,在冷嗖嗖的街上闲逛,看见几个老外,居然还穿着短袖短裤,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体质,据说吃牛羊肉的民族不怕冷,欧洲人的先祖是游牧民族,恐怕是这个原因。傳先生也不怕冷,因为傅先生有北欧血统。
      我站在进入镇子上坡的路口张望, 晚上7点半,傅先生蹬着自行车,在昏暗的路灯下一拐一拐的上来了,傅先生的车前后轮都挂了包包,看样子带的东西有点重。傳先生下了车,着实累坏了,有点喘气,我把傳先生带到旅店,结果沒有房间了,趁他喝蕃茄鸡蛋汤,店老板带我去旁边另外联系了一家,说是走长征路的台湾同胞,也给了优惠。傅先生很有礼貌,总是和见到的人点头打招呼说你好,有的小孩以为他是老外,便对他喊“哈罗”,真有意思。傳先生不吃饭只喝汤,那么大一盆汤,我心想他吃不完的,结果他硬是左一碗右一碗活生生地把它渴得精光,真令人配服。
        和傅先生约好了,第二天他计划去黑水,90公里,因为过了雅克夏雪山隧道是下坡,实在不行可在沙石多乡住下。我走到嚷口乡,26公里,第二天穿过隧道坐车去追他。作战方针已定,各自休息,不在话下。
        29早晨起来,天上满天祥云,煞是好看,我便有种错觉,是不是到了天堂,或者是到了未来世界。这高原和我们重庆就是不一样,还莫说森林,河流,牧场,就连变幻莫测晶莹剔透的云朵,都让你天天心旷神怡。
        吃了牛肉酸菜面块,8点10分我就出发了,26公里,又是上坡多,要加点劲才行,而且今天不许坐车,这是我自己给自己下达的战斗任务。
        走了4公里多,傅先生赶上来了,我叫傅先生歇一下,我拿出自拍杆,两岸同胞同走长征路,还是来合一个影。
        傅先生蹬着车先走了,我也抖擞精神,继续前行,此时灿烂的阳光倾洒在高原上,青山绿水,兰天白云,风光旖旎,我不由得拿出手机,恨不得把所有美景都拍个遍。这时对面过来辆越野车停在前面,开车人也下车来拿手机对着美景拍照,见我走上去,笑嘻嘻的要与我合影。山东青岛的王天峰先生,乐天派,一说一个笑,极具感染力,山东人,豪爽啊!尤如我们重庆人的耿直。王先生一个人,就开着车到处玩,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富二代,反正有时间有能力一个人开着车到处玩,那成功人士肯定是无疑的了。分手时王先生还问我缺不缺什么,要不要送我上去,听了这话,我就感动得不行了,仿佛加了油似的,前进的马力又足了。
      一路上拍了好多以变幻的云朵为主题的照片,配以山川和公路,感觉张张都漂亮,真不知道怎么取舍。
       下午5点钟走到嚷口的时候,傅先生说他上坡喘气,刚过了隧道,隧道里面好冷,我想也是,高原嘛,应该这样,我劝傅先生,拉不拢黑水就在沙石多乡住,不要太累了。
       在叉路口找旅店,走进一家开旅店兼商店食店的藏式房间,里面坐了好多大学生,见我背着包,又听我说是一个人在走长征路,学生们赞叹不已,全体给我鼓掌,有的还拿手机对着我拍照,简直把我当成名星了,有几个还叔叔长叔叔短的问这问那,我又一一回答,这场面,让我激动了好一阵。原来他们是成都的,去红原,在这里歇脚吃面。大学生好可爱,活蹦乱跳,激情四射的,可惜我沒有经历过大学时代,看见他们,不免感慨一番。
       小老板娘带我去马路对面住下,大围墙的铁门里面一个院子,院子里一排平房,房间里远通床铺,沒有电视,整排平房就我一个人,平房外面是挖坑的厕所,再外面是围墙圈的一大片空地,这里就象是监狱或者少管所,给人深陷囹圄的感觉。
       昨天是七月半,今晚的月亮,高原的月亮,好大,好亮,好圆。
       30号早上起来,发现门口停了辆车,昨晚上迷迷胡胡的是听见响了两声,还以为是动物,沒敢声张,原来是车,幸好沒有强人,不然我独丁丁一个人,早就洗白了,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害怕。
       收拾完过马路到店里吃早餐,小女老板的阿妈已经把稀饭和饼给我准备好了,小女老板的阿爸在里屋翻了几次身也起来了。阿爸比我大一岁,昨晚上的车就是他停的,说起长征,他说他的爷爷还救过一个人,红军到他们村来,藏民都躲到山里去了,躲了一个多月,红军走了才敢回来,他们家是地主,牛都被杀了。红军走时,留下十多个伤员和挑夫,村里有个坏人,把那些人全部丢到河里,用梭标杀死,他爷爷骑马路过,恳求那人留下了一个十七岁的挑夫放生,那挑夫娃娃在他家住了段时间回理县去了,那娃娃感恩,经常从理县背东西来看他们。阿爸听他爷爷说,红军当时饿死了不少人,违纪现象自然不少还很严重,他们的庙子都是被烧了的,现在的宣传,有点过了。我当然不敢确定阿爸说的真实性,但解放后毛老头和邓大人在一些场合给阿坝地区的藏民道歉却是真的,卓克基的马尔康红军纪念馆里就有老毛和老邓的道歉谈话,那个时候,十万红军先后在贫脊的阿坝地区呆了十六个月之久,要吃掉多少牛羊和青稞。
        离开嚷口时,我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仿佛我也是打扰过藏民的红军,心里也背了包袱,为这种无奈的打扰深表歉意。
        从嚷口到雅克夏雪山隧道11公里路,后面一段是上坡,怪不得傅先生喊喘气,接近隧道洞口前,已经是海拔3750米了,我也是慢慢走上去的。
       雅克夏雪山海拔4743米,雅克夏在藏语里是“牦牛都翻不过去的地方”,红军翻越雅克夏雪山也是历尽艰辛,至今山上还保留有海拔最高的红军烈士墓。
       如今有了雅克夏雪山隧道,已经沒有人走4700多米的弯弯拐拐的老国道了,我一个人背了重包,也沒有勇气和胆量去冒这个险,只对着那被风雪侵蚀的光秃秃的雪山,对死难的红军烈士,表达深深的敬意。
        走进雅克夏雪山隧道,一股冷风吹来有点刺骨,我赶忙退出来,在太阳下晒一晒,然后穿上冲锋衣,方敢进去。隧道2300米,不算长也不算短,过往的车很少,只是冷飕飕的很不舒服。沒过车的时候,我又扯开喉咙大叫了几声听回声,居然有人回应,原来我忘了里面在施工补路,走到中间,见有一帐篷,我主动过去打招呼,为我刚才的大吼,帐篷里只有一个藏民小伙子,叫我进去烤火,我说要赶路,算是为我刚才的举动表过态了,也就心安理得的离开了。
       走出洞口,前面一辆皖字牌号的车在等我并叫我搭车,原来他们是安徽宿州的,要去达古冰川。开车的庄严一家三口,是庄严在隧道里首先发现我并给副驾坐上的李成慧说出了洞等我的。车子下山时路过一块刻有雅克夏雪山露营地的大石头,大家下来照相,李成慧拿出宿州户外的旗帜我们一起合影,原来他是开户外店的还有个组织爬山的俱乐部,这次他们出来玩,装备都带起的。遇到户外同行,除了聊红军和长征,我们又多了个话题。
        合了影,正是中午,庄严说干脆把车开到河边吃路餐,于是我们又到河边,李成慧把炉头拿出来煮方便面,庄严的老婆削黄爪切火腿肠,庄严的儿子也在帮忙,我们的邂逅,一下子就变成专业的正宗的户外活动了,庄严小两口还不断地给我火腿肠豆腐干黄瓜卤鸡蛋,俨然把我当成队长了。
        我们下午到达古冰川大门的时候,有人说这个天看不到冰川,沒有必要上去,我们又合了影,小庄小李他们便返回去走红原去了。
        这里到黑水县城9公里,才下午4点钟,我决定走过去,刚走了4公里,一辆农村客运车叫我上车,说收我10元钱,上了车听说我是走长征路的,司机说他前不久见过一个走长征的,还合了影,他把手机相册打开给我看,原来那人穿着红军军装背上插面红旗,看长相不象是孙才伟,难道另有其人。
       司机小王送我到县城,沒有收我的钱,这时傅先生参观了红军芦花会议会址也刚刚到,小王把我们介绍给他的同村老乡圣地酒店的女老板,要求给我们优惠,全铺地毯的标间,两个人50元,这又是红军给我们的面子,还有台湾同胞的面子。
       晚上我们在酒店吃手抓牛肉,喝虫草酒,就象故交,有说不完的话。
       听老板娘说,黑水的彩林节就要到了,十月一号,来的人县城都住不下,可惜我们赶不上这个热闹了。
       其实,也沒有什么可惜的,接下来我们的行程,将要看到的美景和彩林红叶还会少吗?

    爱山    2015.8.30
 楼主| 发表于 2015-9-6 17:33:14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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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6 17:34:17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驴行长征游记   2015.9.2    阴    第153天
上八寨    8月31日徒步26.11公里    9月1日徒步21.26公里  9月2日步15 公里,累计徒步1805.1公里
        黑水过去叫芦花,红军的芦花会议,就是在离县城2公里的上芦花开的,现在上芦花是黑水的新区,31号用了早餐,我就打空手走到上芦花去寻找芦花会议的旧址。
        芦花会议的旧址在新区旁边坡上,也不知县政府是怎么搞的,连路标都沒有一个,问过去问过来还走了冤枉路,可见县政府对红军开会的遗址并不重视。我找到会议遗址的时候,大门紧锁着,邻居藏族大妈说,看门的老太婆进城去了,无奈只好在门口照了几张相。
        芦花会议是指1935年7月21日至22日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主要议题是总结红四方面军从鄂豫皖根据地到川陕根据地的历史经验和教训,以增强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的团结和信任,实现两军会师后的统一行动。因为张国涛拒不执行两河口会议关于北上的决议,不满意军委副主席的虚职,从两河口回到杂谷脑后,召开红四方面军干部会议,污蔑红一方面军,挑拨两军关系,制造两军矛盾,提出要解决“组织问题”和“统一指挥问题”,还指使川甘陕省委提出这个问题,要求任命张国涛为军委主席。中央对拥兵自重的张国涛还有点奈不何,为了团结张国涛北上抗日,周恩来主动让出了红军总政委的职务,中央于7月18日任命张国涛为红军总政委,并且明确规定张国涛是军委的总负责人,这下张国涛的屁眼都笑圆了。当初,还有人提出让张国涛当总书记,毛泽东不同意,总书记就是一把手,让他当了一把手那还了得,和“明君”张闻天比起来,这个心怀叵测的张国涛要是当了一把手,就不知道要搞出好多事情来。
       我回到酒店的时候,傅先生已经在楼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今天我们计划去晴朗乡,到晴朗乡60多公里,沿毛尔盖河往上走也是上坡,对傅先生来说,又是一个考验。
      傅先生先走了,天空下起了雨,我背了包,上街买了吹风机,幽兰留给我那个吹风机坏了,衣服沒有干,吹风机是离不得的。接下来我又换了计程器的电池,买了阿坝地区的地图,还买了佛珠项链,好带回去送给爱嫂。想办的几件事都办妥了,便象打了胜仗似的,打着雨伞,愉快的踏上了征程。
       离开黑水已经是上午十点了,中午吃了干粮,走在路上我就考虑尽快坐上车到叉路口,从叉路口去毛尔盖方向不好坐车,因此我必须尽快坐车为下午到晴郎乡争取时间。
       沒走几步,走茂县的车来了,上了车坐到叉路口,过了河,又是上坡。宏伟的毛尔盖大坝就在眼前,这个大坝把会合后的黑水河和毛尔盖河拦腰截断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湖,为下游的水电站提供水力能源。
        上坡沒有走多久,来了个农村客运车,跑知木林线的,可以坐一段在隧道分路,坐上去开了约莫10分钟便下车了,售票员要收我20元钱,我说这么短的距离是不是收多了哟,售票员说他们是这个规矩,司机和车上的人也附和着说。在別人地盘上,我使不起法,迫于无奈,只好从了。这是不是就跟坐公交车上车两元一个道理,快到终点站了上车,也得投两元。
      知木林隧道980米,沒有灯,只好打着头灯过去,穿过洞,又是沿着毛尔盖河往上走,沒走多久,又上来一辆去晴郎的农村客运,我上了车跟司机说走长征路的,坐到扎窝去参观沙窝会议旧址,吸取刚才坐车的教训,为了防止被敲竹杠,我问了只要5元钱才上了车。司机说沒有听说扎窝有红军开会的地方,我拿出刚买的地图,在车上怎么也看不清楚,本来早上我是跟傅先生说了的,我如果到不了晴朗就到扎窝,恐怕就这样认为扎窝有沙窝会议会址,自己把自己弄糊涂了。
        到了扎窝,司机沒有收我的钱,我连声谢了,和刚才那个车比起来,就叫判若两人了。
        下了车,向老乡打听,沒人听说扎窝有红军开会的地方,我这才拿出地图看,原来沙窝还在晴朗乡前面。
        也不知傅先生走到哪里了,赶忙用微信和他联系,傅先生回复说到扎窝,我扭头一看,他已经出现在我眼前了。傅先生买了水喝,我让他先走了,到晴朗还有9公里,沒有车,我决定走上去。
        刚走出扎窝,上坡时碰到三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骑一个摩托,问我是做什么的,我说走长征,他们倒懂不懂的也有些懂了,说我好厉害,要搭我去晴朗,我赶忙谢绝了,我心想我哪里敢,拿我们重庆话来说,这些小孩就是半截幺爸,应该连驾照都沒有,纯粹是烧老汉的油钱出来兜风的,肯定不安全。
       傅先生先到了给我发微信说住下了,20元一个人,好便宜。我6点钟到的时候,打电话傅先生沒有接,正东张西望,超市出来个小女孩带我去旁边的楼上,沒有电视机的三人间,里面堆了傅先生的行里,木楼板的过道和房间走起叽嘎叽嘎地响,太简陋了,这种小乡,只能将就了。
       傅先生回我电话的时候,我们约好在街上见面吃饭,原来他和老乡吹牛去了,说是从印度过来个活佛,90多岁了,在毛尔盖的庙子讲经。
      我们在兄弟饭店吃饭,炒菜的是个小师付,20岁都不到,结果炒的菜还不错,老板和老板娘回来时说,馆子是他们和小师付合伙开的,小师付虽然只有19岁,可是学过厨师的哟。老板娘三十多岁,听她讲大学毕业当村官的经历和她现在在茂县的大山上当乡村教师的艰难困苦,就象是在听美丽动人的故事,我便赞美她称得上最美乡村女教师了。
        9月1号早上起来,在晴朗街上找不到吃的,只好在超市买了蛋糕吃。晴朗乡是黑水与松蕃交界的最偏远的乡,从睛朗到上八寨乡60多公里沒有农村客运车,傅先生可以骑上去,我就只有边走边搭车,这条路上的车也少得可怜,我已有思想准备,要是搭不上车,大不了用两天时间走到上八寨乡。
        依旧是我先出发,离开旅店刚上完坡,又碰到昨天那三个小孩,这次是一个人骑辆摩托了,小孩又说送我,我又拒绝了,说我有计划,每天要走路的,小孩倒是好心,我只能心领了。
        走到红军峡,一阵凉风吹来,感觉猛地提了精神,脚步也加快了,但还是要想办法搭车才行,于是见车就招,终于一辆越野车停下来,我说了情况,司机爽快的让我上了。司机姓张,也是藏族,他从黑水过来,到毛尔盖庙子听印度过来的活佛讲经,原来是我有福份,碰到信佛的善良的人了。小张说,他们想把活佛请到黑水去讲经,县里面不同意,说是怕安全沒得保障,这样一来又把藏民信众得罪了,是不是县领导有顾虑,因为那活佛是当年随达赖出国的。
        出了红军峡,毛尔盖河的河床就被挖得乱七八糟的,自然风光被破坏殆尽,让人惨不忍睹。
         今天我是搞清楚了的,我要先去的沙窝会议旧址,就在下八寨乡上去点一个叫德藏的村子里,到了德藏的叉路口下车,谢过小张,沿毛尔盖河支流往里走五百米就是沙窝会议旧址。一个草坪,一块刻有沙窝会议旧址的石碑,一栋紧靠山坡的土墙加木板相结合的旧房子,就这么简单。八十年前的1935年8月4日至6日,中央政治局又在这里开了三天会议,会议的仪程有两个,一是研究红一,红四方面军会合后的形势和任务,二是组织问题。说白了,又是一个扯皮的会议,张国涛继续为红四方面军在川陕打了胜仗退出根据地和到少数民族地区建立联邦政府辩解并批评红一方面军,又为不执行《松蕃计划》辨解,又以“提拔工农干部”为名提出增加九名红四方面军的人进入政治局,那不是存心捣乱是什么,政治局已有八个人了,张国涛想以多压少,那样不艄公多了打烂船才怪。会议分析了形势,坚持北上的方针,会前又决定放弃《松蕃计划》执行《夏洮计划》,并决定将红一,红四方面军混编,分成左,右路军,这一混编,却为后来的形势发展种下了祸根。
        沙窝会议旧址的小门是锁着的,我想里面也不会有什么遗物,在草坪上吃面包坐一坐想一想也就足够了,展开想象,我也能感觉得到当年那栋旧房子里开会的紧张气氛,那场内部争论的激烈,以及那个折腾毛泽东他们,折腾中国革命的张国涛。
        离开沙窝会议旧址的时候,傅先生还在爬坡喘气,海拔逐渐升高,蹬车当然吃力,照这情形,我要比傅先生先到上八寨乡了。
        从沙窝会议旧址到上八寨乡九公里,因为是上坡,我也花了三个小时,乡里只有一家住宿,沒有电视看沒有WF还洗不了澡,都已经习惯了,这两天,我们是越走越偏远,因为当年红军就是这么走的。
        9月2号上午和傅先生一起,打空手到7公里以外的毛尔盖寺庙去看红军毛尔盖会议旧址,顺便想看看活佛。
        毛尔盖寺庙很大,除了有几坐金碧辉煌的庙宇外,就是些转经的廊道和钉有门牌号数的喇嘛的住所,这里有三百多个喇嘛,从小到大都有,俨然是一个喇嘛村,村里拜佛的转经的比比皆是。我不信佛,无法理解这些人,我在想,宗教应该是贫困和恐惧的产物,沒有了贫困和恐惧,宗教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让我搭车的小张说,这也是一种信仰,就象有信仰的党员不怕严刑烤打一样,喇嘛们甘愿过清贫孤寂的生活,信徒也坚信菩萨会保佑他们。
        转了一圈,问了好多喇嘛,都不知道活佛在哪里,只好罢了。走到坡上面的讲经堂,才看见红军毛尔盖会议旧址的石碑和包含了毛尔盖会议内容的寺庙简介。
       毛尔盖会议是指1935年8月20日召开的政治局会议,会后发出了《中央政治局关于目前战略方针的补充决定》,毛尔盖会议是两河口会议的继承和深入,是沙窝会议决定在川陕甘建立根据地的总方针下的具体调整,对提高红军广大指战员对北上路线的认识,克服张国涛的阻挠,确保北上抗日战略方针的实现,起了一定作用。
       从7月21日芦花会议到8月4日的沙窝会议再到8月20日的毛尔盖会议,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中间政治局就开了三次会议,可见当时党内斗争之复杂。正是张国涛拒不执行《松蕃计划》,至使红军別无选择,走向草原深处,就象毛泽东说的那样,我们偏要走敌人认为不敢走的路,那条充满饥饿,恐惧和死亡的茫茫草原的路……
   爱山  2015.9.2        

 楼主| 发表于 2015-9-6 17:35:54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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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11 09:36:53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驴行长征游记  2015.9.5 雨 第156天松蕃
9月3日徒步15.62公里,累计1820.72公里
       9月2号晚上傅先生跟我说,他想按他的原定计划3号从阿木去红原然后再去若尔盖,走完长征后再走丝绸之路,而我的计划则是从松蕃去若尔盖,这就意味着我和傅先生要分手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和傅先生相处了几天,说起要分手,还真有点舍不得。天就要冷了,走丝绸之路还得趁早,因此傅先生要加快进度,要提前到吴起镇和延安,因此,分手以后,我们就同不到路了。
       我对傅先生说,3号上午是庆祝抗战胜利70周年阅兵,我们看了走,下午到草原乡12公里,我们可以找个草地扎营,喝点小酒,算是我们两个人,大陆和台湾朋友的告別宴,傅先生欣然应允。
       其实,对于看阅兵,傅先生和我的心情是不一样的,作为台湾人,心情比较复杂,和大陆,仿佛隔了层什么。傅先生说,他刚到大陆,就把大陆说成中国,別人就纠正他,台湾也是中国呀,可台湾人往往很迷失甚至疑惑,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对阅兵这样大的事,也激动不起来,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要阅兵,有什么意义,阅兵给谁看。我不清楚傅先生的政治立场,我只告诉傅先生,阅兵是给自己人看也阅给朋友和敌人看,主要是对敌人说,“中国现在强大了,不要惹我!”
       3号早晨在小饭店吃了早饭,我们就在饭店看阅兵,这是全世界都在关注的事,傅先生带着复杂的心情看,时不时提些问题,我的心情是即高兴又复杂,西方主要国家沒有人来,台湾沒有人来,据说是请了前行政院长的,请了台湾空军的,这里面问题很复杂,台湾人强调是蒋委员长领导的国民政府主导的二战中国战场,可是国民政府被中国人民抛弃了,也被西方特别是盟军美国抛弃了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碍于面子和尴尬的地位,台湾当局也不会派官方人员和军人来参加这个盛典。
       我觉得,这次阅兵的看点有三个,一是抗战老兵(包括国民党老兵),二是外军方阵,三是新式武器。至于裁军,我不以为有多重要,现代战争本来就用不了那么多人,裁军的最大好处,是减少国防开支,这些钱可以用来办教育和扶贫而不是拿给別人贪污。我对傅先生说,不是万不得已,这些先进武器不会用来打台湾,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这是基本原则。
       傅先生说,台湾的教科书,aaa是不打日本人的,只知道抢地盘,在我的印象中,我们的小学课本讲的是国民党不打日本人,课本上说抗战胜利了蒋介石才从峨嵋山下来摘桃子,后来长大了特別是看了电影《台儿庄》,才知道国民党打了日本人的而且国民党是主战场。党派之争就这样让中国人互相猜疑和忌恨了几十年,但愿不要上百年。
       台湾7月4号也搞了纪念活动的,只是规模很小,沒有大陆这么光鲜,因为世界认可的是大陆,我希望有一天台湾回归了,我们将会搞一个圆满的,让所有中国人都扬眉吐气的,让西方国家特别是小日本气得吐血的庆祝抗战胜利的阅兵式。
       说起小日本我就咬牙切齿,西方国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唯有中国强大了,才是硬道理。在与西方的对抗上,我最推崇普京,敢说敢干,这一点,还值得我们中国领导人学习。
       我真希望制造个事端跟小日本打一仗,打他的嚣张气焰,打得他抬不起头,我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看到这一仗。不要说我不是和平主义者,和平是要通过战争来实现的,把军国主义扼杀在摇蓝中,才有真正的世界和平。
       看了阅兵,我张罗着在饭店准备了牦牛肉,饼子,炒鸡蛋和煮汤的菜,又在商店买了酒,花生,豆腐干和火腿肠,把晚上告别宴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傅先生带了汽油炉,去买了汽油并试烧了汽油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下午依然是我先走,本来阴着的天这时太阳出来了,晴空中大朵大朵的白云在飘移在变幻,我想起我正在向草原乡前进,想起我就要看到大草原,想起我们要在草原上扎营喝酒,心里便无比的激动。
        我的激动,是因为我把草原当着向往的地方而不象红军那样是被迫走向了草原,当年,中央政治局还在使劲的开会和张国涛作斗争的时候,先头部队红一军团已踏上了草原,当时叫草地,有陷人的沼泽地的草地,张国涛的左路军也开始向阿坝地区移动准备北上。毛泽东他们开完会后,也于1935年8月21日向草地进发。向草地进发前,筹粮问题一直困扰着红军,以至于在过草地时饿死了不少红军战士,造成红军大量减员。红军吃草根吃野菜吃皮带甚至吃前面战士拉的屎中沒有消化的青稞,连掩埋沿途倒下的红军战士的尸体都下了文件,可想而知,那是多么残酷,多么惨烈的日子!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啊!
       尽管80年前的往事不堪回首,可现实的我还是在朝着向往的草原前进,毕竟80年过去了,但我沒有也不会忘记红军那些艰苦的岁月。
       我都快走拢草原乡了傅先生才追上来,正好我刚休息了,于是傅先生推着车和我一起往前走。附近都是山坡,看不到草原,老乡告诉我们往前走一公里多有草地,怀抱着希望,往前走了一公里多,果真有一片草地出现在我们眼前。
       公路边那一大片草地是牧民的草场,草长得又厚又密,踩在上面就象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面,我和傅先生高兴得跳起来,周围的山和树包围着这片大草场,天上的白云俯瞰着这片大草场,整个环境堪称一绝,简直不摆了。夕阳下,远处有两个藏民弓着腰在用镰刀打草,那是在为牛羊越冬准备草料,我见到这快乐的劳动场面,赶忙过去拍照,心想说不准还能拍几张作品出来。
      我们搭帐篷的时候,那男的过来和我们说话,他感觉很新鲜,在一旁玩耍的三个小孩也凑过来看稀奇,我们也为自己搭帐篷感觉新鲜起来。帐篷啊帐篷,背了你几个月沒有用几次,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能不感到新鲜吗?
      刚搭好帐篷,随着几声闷雷响过,雨点跟着哗啦啦的落下来,我赶忙钻进帐篷,躺在帐篷里聆听雨声,放飞思绪……
      乌云一过,雨便停了,我钻出帐篷,傅先生已打了山泉水回来,傅先生点燃了汽油炉,我们煮了蛋汤,开了酒,在夕阳照耀的草地上,在夜幕降临的草地上,举杯同饮,为我们的相识,为我们同走长征路,为我们即将分手……
       和傅先生一起走了几天,我才逐渐了解到这个33岁的年轻人,这个台湾同胞的真实想法,傅先生是去年12月开始计划走长征路的,那个时候他在从事拓展工作,一种很有社会意义的工作,帮助那些自闭的,内向的学生建立对生活对学习对成长的自信心。为了更多的了解大千世界,丰富自己的知识,他决定选一条线路骑行,最终选择了长征,线路的选择又激发了他对长征的兴趣,他想通过走长征知道,红军是怎样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中求生存求发展的,拥有八百万军队的国民党政府又是怎样败走台湾的。
       傅先生说他不持政治立场,只是想通过长征,在了解历史的同时,看看大陆的今天,因为台湾人对大陆很不了解甚至很多误解,他回去后,要把他看到的写成一本书,让台湾人特別是年轻的台湾人了解大陆。最开始他的父母和亲友也是不支持他的,说他帮大陆说话,当他出来后把所见所闻特別是图片发回去,家里人和朋友都很吃惊,哇!大陆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地方呀!这样一来,不支持他的人转而支持他了,因此他也感觉走这一趟很值,信心也更大了。傅先生还沒有结婚,据他说有个喜欢的女孩在新加坡工作,等走完了长征和丝绸之路再考虑安家的事情。
       大约是在3000多米的高原山上喝了点酒不适应的原因或者是久了沒有睡帐篷的原因,晚上倒在睡垫上睡不着,半夜起来“唱歌”,望着满天的星星,又勾起了无尽的往事和无尽的遐想,后来又做了些怪梦,下半夜觉得帐篷外有响动,以为是小动物沒有理会,迷迷糊糊地睡到天亮。
       听见傅先生起来了,我也掀开湿漉漉的帐篷,看见傅先生在东张西望,我问怎么了,傅先生这才着急地说,糟了,自行车不见了。昨晚傅先生是把自行车倒放在帐篷旁边的,沒有锁,心想这野外哪里会有人来,傅先生在周围的小树林找了一圈,哪里还有。我说赶快报警,傅先生打了110,说了方位,沒多久草原乡派出所的打电话过来问了情况说马上过来。我安慰傅先生说,只要人沒出事就是好事,派出所一定会尽力查找的。
       傅先生跑到公路上等警官去了,我也跟了上去。草原乡离得近,沒一会皮卡警车就开过来了,我们赶忙把三个警官带往现场,边走边说明情况,穿皮夹克的警官有点生气,说你们的胆子真够大的,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边远地区,晚上有野狗和狼,还有吸粉的抢人杀人的。听了警官的话,让人毛骨耸然,我说一路上我们碰到的藏民都很客气,以为很安全,藏民说公路边沒有狼。警官说象这种情况你们应该先到派出所和乡政府了解情况,派出所和乡政府也会让你们搭帐篷或者提供住的,何况乡里还有旅店。我赶忙说麻烦你们了麻烦你们了我们主要是想到要分手了想露营喝酒告个別。那警官听说傅先生要走阿木去红原更是吃了一惊,那条线更危险,是土路,100多公里沒有信号,有吸粉的和得艾滋病的,出了事连报警都报不了。我们听了感觉好恐惧。警官又说搞不好你们昨天晚上因祸得福,要是沒有自行车,抢的就是你们了,搞不好连命都要搭上。警官说这一带沒有安摄像头,不好查,但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一定尽力排查,让傅先生放心。
       傅先生收拾了东西到派出所去做笔录,警官也喊我过去吃早饭,我说不了,我吃了收拾了过来。
       傳先生和警官们走了,我想起刚才警官讲的话,从后怕转入茫然,自行车掉了傅先生怎么办?怎么走完他的长征路和丝绸之路?如果傅先生沒有碰到我,也许就不会掉自行车,转而又想,如果傅先生沒有掉自行车走了阿木那条线,也许会遇到更大的危险,因此应该庆幸,如果……,许多个如果在脑壳里打转,我开始为傅先生祈祷,希望派出所能尽快破案,找回那辆非常非常重要的自行车。
       (未完待续)
有道是:
        观阅兵吐气扬眉,
        车遭窃神情沮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爱山 2015.9.5

 楼主| 发表于 2015-9-11 09:38:3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驴行长征游记   2015.9.7  阴   第158天
若尔盖  6日徒步17公里   7日徒步14.7公里
             累计1852.42公里
      4号早上傅先生跟派出所的走后,我吃了饼子,收拾完帐篷走到草原乡派出所时,谢警官正在给傅先生作笔录,谢警官是眉县人,很年轻,是考公务员支援藏区到这里来工作的,谢警官说,他们这里是黑水,松蕃,红原三县交界的地方,比较偏远,也比较复杂,我们算运气好,沒有被抢,沒有被伤害。谢警官说,确实有狼,他们晚上开警车巡逻时,几只狼就跟在警车后面走,眼睛放着绿光。
       这时穿皮夹克的警官过来把我叫到会议室,原来警官是洪副所长,片区的陈所长也在。
       洪所长对我说,他普通话说得不好,说当地话傅先生又听不懂,因此把情况给我讲一下,让我转告给傅先生。
       洪所长说,他们接警后,立即给乡党委作了汇报,乡党委很重视,把各村的村支书喊来召开会议,布置排查,派出所已派人上山找去了,怕车被藏在山里,派出所还给线人打了招呼,注意查找线索,同时,下八寨上八寨乡也在参与排查,派出所还把情况汇报给了松蕃县公安局,县局也向全县发了协查通报,总之,派出所是为人民服务的,一定会全力以赴破这个案子,但是多久能破案,能不能破案都很难说,因此希望傅先生理解,还有,乡政府决定派王副乡长开自己的车下午送我们去松蕃。听了这些,我代傅先生连连表示感谢。
       在和警官们的摆谈中,我们进一步了解到这一地区的不安全因素,特别是靠阿木这边,吸粉的和得艾滋病的都有,因此,我们只能接受他们的安排去松蕃。
       中午是在派出所食堂吃的饭,刚吃的时候,两个进山找自行车的警车刚回来,仍旧沒有线索,看来如洪所长所说,有一定难度。在藏区工作的警官也很难,各乡各村的语言都有差异,即便你是藏族人有的话也弄不明白,处理纠纷和破案都很难。
       等到下午三点钟,洪所长喊我们上了王乡长的车,原来王乡长家住松蕃,送我们,也就公私兼顾了。从草原乡到松蕃140多公里,尽是山路,有些路坏不好走,要开三个多小时,王乡长上班这么远,实在不方便。
       高原的风景很美,坐在车上,透过车窗,看见的尽是兰天白云和青山绿水。我知道傳先生心情不好,便找话和他说,傅先生好象很沉得住气,还拿手机不断拍窗外的风景,见他这样,我的心情也好些了。
       在派出所时我才知道,傅先生的自行车价值两万元,是车行听说他要走长征路赞助他的,但不是送给他,骑完了要还的,这下车丢了,还要赔别人。我建议傅先生到松蕃去买个自行车,车快到松蕃的时候,傅先生说他把丟车的事给卓克基青旅的老板家铭讲了,家铭说他有个车可以借给傅先生,打算等我们走到若尔盖的时候送过来。这下好了,终于解决了后顾之优。傅先生在卓克基青旅住了三天,和老板家铭成了朋友,朋友有难,出手相助,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啊!
       车到松蕃已经六点半了,我请王乡长把我们送到汽车站,找旅馆住下来,然后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有困难,找警察,我想起洪所长对我们的嘱咐,5号上午,我便和傳先生一道,打的到了县公安局,给值班的警官提出在公安局找个车把傅先生的行包送到若尔盖去,警官知道傅先生丢车的事,又看了傅先生的台湾护照,对找车的事有点为难,因为庆祝抗战胜利70周年放假还沒有上班,警官建议我们通过客运车带过去,可是谁去接收呢?傅先生灵机一动,和若尔盖的青旅联系,请青旅的人去接收,我们到若尔盖就住青旅。
       从公安局出来,我们又打的到了松蕃古城。松蕃古城至今保留着古城墙,和其它古城一样,街上尽是些卖旅游纪念品和土特产的商店,所不同的是这里盛产牦牛,卖牦牛肉的商店特别多,而且每家卖牦牛肉的商店都把牛鞭挂在显眼的位置,傅先生很好奇,专门拍了照,还始终怀疑,有这么长吗?这个问题,可能只有老王来回答了。
       我和傳先生去汽车站问好了有下午2点半去若尔盖的车,中午吃了饭,傳先生就把要托运的东西打了包,留下徒步要用的东西。傅先生带的东齐又多又齐,看得出来,这次为了走长征路和丝绸之路,在家是下足了功夫的,可自行车丢了,面对这些杂七杂八的物品和将要临时改变的行走方式,心里肯定是五味杂存。
       下午把东西托运了,傅先生通知了若尔盖青旅的扎西老板下午5点去取货,然后到咖啡馆写东西去了,我不喝咖啡,回到旅店写游记,慢慢回忆我们在草原乡的经历,为我们安全离开危险地区感到庆幸,心里仍旧牵挂着那辆自行车……
       傅先生找到一家户外商店,买了背包和登山鞋,据说都是名牌,5号早上装包的时候,傅先生望着那么多东西一筹莫展,拿进拿出,想尽了办法也装不下,我便给傅先生分担了几样东西。结果傅先生装包时用力过猛,还是把包的线缝胀开了,什么名牌,分明是冒牌货。
       从松蕃到川主寺17公里路,6号我们计划走过去,这点路,对我来讲应该很轻松,对还不习惯徒步的傅先生,可能就有点难度了。傅先生的包外挂都用上了,包顶放了个圆筒按摩器,包后面又挂了两双鞋子,包两边也塞了东西,加上那身短衣短裤的打扮和略红的头发以及满脸胡须,活脱脱一个老外,活脱脱一个专业背包客,路上的人看见他就喊哈罗,莫说傅先生,我戴起遮阳帽又戴个眼镜,路人看见我也直喊哈罗,把我也当成老外了。
       太阳很大,中午找了个工棚吃干粮,下午走到川主寺才3点过。望着山坡上那坐高高的红军长征胜利纪念碑,心中油然起敬。川主寺我来过四次了,都是陪客户,每次路过都能看见那个纪念碑,只是沒有上去过,今天是一定要上去的。
       住下来稍事休息,我们便往纪念馆走,马路边围了彩钢板,有个空了两张钢板的缺口,也沒有警示标志,我们便径直往里走,刚走到广场,扩音器传来命令似的喊话:不要往里走不要往里走,原路返回原路返回,听见沒有听见沒有。象是美国大片中警察在对抢银行的犯罪嫌疑人喊话。我沒有理会,继续往里走,边走边说听我给你解释听我给你解释,这时大门值班室钻出一个年青人出来阻拦我,我说我们是走长征路的专门过来参观,还有个台湾朋友,那年轻人说闭园了在整修,明年9月份来,我说我们好不容易来,我坚持要进去,年轻人又说老同志要注意素质,我一听这话便火了,什么素质不素质的,特殊情况难道不可以通触一下,年轻人见我生气了,口气立即软下来,说里面在施工,怕你们不安全,纪念馆也关了的,领导知道我放了你们也要受罚。这样嘛,你用手机扫纪念馆的二维码,里面什么都有,包括为什么要把长征胜利纪念总馆建在这里都有,听年轻人这么说,我方才息了怒。
       年青人把我的手机拿去扫了二维码,又教我怎么查看,这时有个藏民也在往里走,年轻人用藏语把他喊出去了,原来年轻人也是个藏族人,但外表看不出来,他普通话讲得很标准,又会英语,看来是馆里的骨干,他对我们说,把总馆建在这里,是中央研究决定的,主要这里是走九寨沟和黄龙的必经之路,参观的人多,中外的都有,可以让更多的人了解长征,这还差不多。年青人说,下次你们来,我免费给你们解说,这也感情好。
       退出展览馆广场大门来到公路上,望着耸立在山坡上的高高的纪念碑,我不甘心,我对傳先生说,我们转过去看有沒有小路上山,结果转过去有个后侧门是开着的,我说这不怪我们了,便走进去顺着小路往山上走。边走我边和傳先生开玩笑,我说不到长城非好汉,这个时候就不需要讲什么素质了,讲素质就什么都干不成,何况我们是为了参观红军纪念碑,这可是伟大的崇高的神圣的使命,也犯不着什么。
       穿完林中的小路,拾级登上山顶,仰望纪念碑上那个一只手高举步枪一只手高举鲜花的威武的红军战士,顿感心朝澎湃,热血沸腾,多少红军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涌上心头……
       晚上我和傅先生商量,从川主寺到若尔盖140多公里,该是国道从草原中间穿过,我们徒步加坐车,花两天时间过去应该可以,听说这条路也安全,只是从地图上看,有很长一段沒有村镇,不知吃住方不方便。
      7号早上按正常时间8点半出发,结果走在路上休息了起包的时候,傅先生一用力,右肩背包带的线又断了,总不能扛着走,我又想办法用绳子把背包带找个位子穿过去扎紧,这样勉强可以背着走。我问傅先生脚怎么样,他说昨天就打起了血泡的,但影响不大。
       上午走了11公里,在路边的清真店吃了面块,我看傅先生一直在逗老板的小女儿玩,那个4岁的小女孩也很喜欢傅先生,我便觉得傅先生的心情好多了。老板那个17岁的儿子也长得很帅,我们又把他的回族白帽子拿来戴起照相,大家喜笑颜开,一派民族和谐的景象。
       小老板说,去若尔盖汽车要翻山,山上沒有大草原,听了这话,又加上不清楚路上吃住的情况,再加上开始下雨了,再再加上傅先生的包不好背脚又痛,我便对傅先生说,不如我们改变计划,下午坐车去若尔盖,明天你拿到自行车我们再去班佑,班佑是红军走出草地的地方,那边有大草原。可以可以,傅先生说他也有这个想法,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下午三点,沒有等来松蕃的车,成都的车过来了,上了车,汽车爬坡上了高山草原,却原来山上草原广阔,远近的草场上牦牛成群,悠闲地吃草转悠,沿途都有藏家乐,驿站和跑马场,阴天的草原乌云低沉,更觉空旷苍茫,令人震撼。
       下午快6点到了若尔盖,这坐被草原包围着的城市让人耳目一新,满街都是藏民和具有藏族特色的商铺,我和傅先生徒步3.7公里走到原筑青年旅社,扎扎实实地把这坐城市巡视了一遍。
       青年旅社仍然是花儿古稀的,房间很小,公共活动空间也不大,但布局特别,很随意很温馨,除了我和傅先生,还有个东北女孩,也是一个人出来玩的,真会玩。
       傅先生脚走痛了,但心情很好,明天上午,卓克基的家铭就要送自行车过来,傅先生的问题将迎刃而解。
    爱山 2015.9.7

 楼主| 发表于 2015-9-14 09:18:1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驴行长征游记  2015.9.8 159 若尔盖

      我们住的地方叫天街,天街是若尔盖打造的休闲娱乐的街道,天街建造得古朴典雅,有点异国情调,因为是淡季,那些打着稀奇古怪招牌的咖啡厅和餐厅都关着门。
      早上起来,我在天街的巷子里转了两圈,也沒有找到吃饭的地方,还是经做清洁的藏族大姐的指点,才去敲开了一家河南人开的面馆,吃了碗20元钱的水饺,算是解决了肚皮的问题。
       我给傅先生发了微信,傅先生也过来把早餐解决了。那个河南老板操着蹩脚的河南普通话问我们,昨天晚上大门外面藏族人闹事你们知不知道,我们说不知道,老板说听说有人拿着木棒,他害怕沒有出去看,后来又听说是有人喝醉了酒。喝醉了酒闹事倒沒什么,我担心是民族矛盾闹事,一来可能危及我们的安全,二来会给傅先生带来不良影响,何况傅先生刚刚丟了自行车。
       上午沒事,我和傅先生便在青旅的客厅里写东西,傅先生说,卓克基青旅的家铭老板给他送自行车过来,早晨六点钟就出发了,据说要开三个小时的车。
       住我们隔壁的北方妹妹也起来了,她说头有点不舒服,大约是关着门窗睡觉的原因,我们说在高原,更应该保持房间空气流通,关着门窗睡觉肯定要不得,但不关又怕不安全,店里就我们三个客人,谁知道两个男的中间有沒有坏人。
       我们来的时候就闹了个笑话,老板娘叫我们住二楼三号,我们把东西搬进去的时候,看见有张床上放了衣服,水果,床头柜上有个大挎包,看样子有点象女式的,模不是青旅可以混房,转而又想有点讲究的男士也可能用这种包包,再加上是老板娘安排我们住这屋的,也就沒有多问。北方妹妹回来进屋发现不对,下楼来问,原来她先来沒有登记,是老板娘搞错了,我便开玩笑说我还以为是青旅安排混房的,就象我们驴友混帐一样,旅店的扎西老板说,只要不混袋都可以。听我们开玩笑,傅先生也跟着笑了。
       扎西老板胖胖的,年纪不大,当过兵,很健谈,昨天晚上给我们讲了很多藏民的生活和红军在若尔盖地区的故事,我和傅先生都听入了迷。
       上午十点,傅先生出去把家铭接进来了,家铭1.9米的个子,很健谈很豪爽,原来是东北人,祖上又是闯关东的山东人,怪不得性格这么爽朗。
       自行车到了,傅先生悬在心上的石头也掉下来。家铭和傅先生一起在天街的玻璃棚下安装自行车货架,调试自行车,调好后傅先生试车去了,我问家铭这辆自行车价值好多钱,家铭说托朋友买零件组装的,一万多元钱,买整车还要贵些,怪不得这车看上去很高级很特別。
       什么都搞妥当了,家铭说带我们到县城去吃手抓羊肉,我们上了家铭的越野车,家铭说过来时有段路很烂,买了点心也顾不上吃,饿得不行了,卓克基沒有羊肉卖,他最喜欢吃羊肉了,顺便买点回去。
       到了县城,家铭说找一家正宗的清真餐厅吃,因为正宗清真餐厅杀的羊体内沒有产生毒素,回民杀羊时要念经,羊儿听了经就死得比较安静。这个道理我也听说过,畜牲被宰杀时如果很恐惧,体内就会产生毒素,人吃了这种带毒素的肉是有害的。
       家铭的胃口真令人羡慕,看他吃手抓羊肉吃得津津有味,我便想起情有独钟几个字来。吃完饭,店老板娘又带我们去菜市场,家铭又买了半只羊,还要了羊贩子的名片,说下次就一只一只的买了。
       送我们回到青旅,家铭和我们道了別,一轰油门走了,走得也是那么潇洒,家铭年轻洒脱充满了活力和自信,真让我这个老头羡慕嫉妒恨。家铭开车回去,又要四个小时,太够朋友了,我都替傅先生感到高兴,我想傅先生也很高兴,在大陆结识了这么好的朋友,这可是解燃眉之急的雪中送炭的朋友。
       傅先生要骑车出去玩,我说我上楼睡午觉了,上楼路过北方妹妹的的房间,见房门大开着,那妹妹在床上睡觉,我都走过了,怕她有什么,便返回去故意问她话,我说外面天气很好你不出去玩,她说等一下出去,听她说了话,我便放心睡午觉去了。出门在外,人和人是应该互相帮衬的,何况我是长者。
       出门在外,总应该互相关照,但都是陌生人,言行举止又必须得体有分寸,特別是这时旅店就我们两个人,细想起来,还真有点说不出的微妙。以我过来人的经险,突然一个人出来玩,十有八九是遇到感情问题出来散心的,对外界比较警觉比较敏感,因此旁人当敬而远之。当然不是出来散心的更好,大家在青旅这个窗口邂逅,相处起来也要轻松些。记得我们公司的胖妹,和老公一赌气,一下子就射到乌镇去了,招呼也不打,又一赌气,一下子又射到拉萨去了。还有大众情人老王,一失恋,就跑到墨脱去了。就跟愤怒出诗人一样,生气,也能生出壮举,生出意外,生出水平来。
       睡了午觉起来,已经三点钟了,傅先生还沒有回来,我决定出去转一转,路过北方妹妹的房间,门关着,看样子已经出去了。我下楼走到天街门口,正碰到扎西和老婆进来,老板娘说后面山坡上晚上七点半看日落最好了。此时阳光灿烂,兰天上白云朵朵,何不现在就去,我返回青旅取了自拍杆,连遮阳帽都沒戴,一个人,朝那坡上走去。
       若尔盖大草原平均海拔3500米,整个大草原就是由平坝和大大小小的山坡组成的,山坡上也长满了草,走起路感觉很松软,但只能慢慢往上爬,不然要喘气。
      上了坡,若尔盖县城和周边的风光尽收眼底,最吸引人的,还是兰天上那些大朵大朵的变幻莫测的白云,我拿着手机一阵猛拍,对着周围的兰天白云,对着广阔的草原和在草案上无限延伸的公路,对着在风中摇曳的蓝色小花,对着心情舒畅的我自己。在阳光的爱抚和秋风的轻拂下,一个人,享受着若尔盖大草原那个下午的美好时光……
       回到旅店的时候,傅先生正坐在客厅里喝咖啡写东西,北方妹妹也在一边玩手机,还是那么文静衿持的样子,出门在外的年轻漂亮的小女孩,就应该是这样的,我们礼节性地打了招呼,算是比刚来时要熟悉些了。这时进来一个客人登记住宿,他是骑摩托车来的,登了记便过来和我们说话,加上他,我们有四个人了,话题多起来,这青旅休息厅的气氛,也就轻松多了。
       但凡在这种场合,一般都是问是哪里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当然先要推荐台湾同胞傅先生,大家对他便很尊敬,北方妹妹问我是哪里人,我当然操着普通话卖关子让她猜,她说我是广东的,我说错,我是重庆的,大约我学的广东普通话,夹杂有的,把她误导了。刚来那位先生一说话,北方妹妹就说他是广东的,硬是猜准了,那人是广东江门的,这时北方妹妹才说,她在广州工作,住在珠海,老家是北方的。
      广东人今天从九寨沟过来,而北方妹妹明天要去九寨沟,加上我和傅先生一个骑行一个徒步走长征路,大家的话题便多起来,问起网名,方才知道北方妹妹叫小洁,广东人叫m,他把真名写给我们看,我哪里记得住,知道叫m就行了,我说m字不好喊,不如改一下,m说,他做事慢,有点摸,别人说他摸因此就叫摸了,说得大家都笑起来。说完又说年龄,我说女孩子的年龄是不好随便猜的,怕別人忌讳,小洁说我这你就不懂了,年轻的可以问,因为本来就年轻,一般不会说错,年纪大一点的才忌讳问年龄。不错不错,这个观点很新,只是说了半天,我们还是沒有转变观念,始终沒有问小洁有多大。
        m出去看了摩托洗了脸,进来时有点高反,我说我有氧气可以喷一下,小洁说用了氧气有依赖性,她有葡萄糖,小洁拿来葡萄糖给m喝了,让m躺在沙发上休息。
       等摸哥缓过来,我开始叫他摸哥了,我就提议我们四个共进晚餐,搞AA制,摸哥说可以,小洁说下午吃了东西沒怎么饿,傅先生开玩笑说男女搭配吃饭不累,我说你陪我们就不要你出钱,要出钱要出钱,小洁也愉快的答应了。
       有美女作伴共进晚餐就是不一样,互相欣赏互相关照中的谈笑风声中的AA制愉悦的是我们每一个人,每一个身在异乡为异客的人。
        吃晚饭,小洁说去看落日,这是听我说的,小洁,我,傅先生我们三个又一起慢慢爬上后山坡。此时云层太厚,落日已看不见了,但黄昏中的若尔盖大草原又是一番美景,在大风中,我们依然裹紧了衣服,缩着脖子,来了个全方位的拍照。
        下山回到青旅,晚餐这段时间又来的几拨人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广东普通话,台湾普通话,重庆普通话,云南普通话,还有西安的杭州的东北的普通话通通混合在一起炒了个大杂烩。还要数小洁的普通话和西安那小子的普通话说得好,西安那小子很幽默,说他是西安人,他老婆是他大学毕业到西安的湖南人,听西安小子讲他们小俩口驴行的故事,即精彩又惊心动魄。
       除了摸哥要骑摩托去郎木寺,大多数都是去九寨沟的,热情的西安小子便张罗着第二天去九寨沟的包车和住宿,小洁也落得轻松,自然地加入他们的队伍了。而我和傅先生将继续我们的长征,这是令那天在场的所有人都佩服的举动,有的甚至表示要向我们学习,有机会那天也要走长征路。
       青旅在中国已成了一种文化,连我这个60多岁的老头也混迹其中,去感受年轻人的气息和活力,只是有一点不好,吃了小洁给的大梨子和西安小子媳妇倒的一大杯奶茶,加上高谈阔论的兴奋,晚上起来唱了三首,觉,自然沒有睡好。
       青旅,今后我一个人时,恐怕很难光顾了,虽然热闹,但我并不喜欢沒有电视机,空间狭小的上下铺的蜗居,何况我毕竟是上了点年纪的人,沒必要装嫩,尽管心沒有老。

     爱山2015.9.8


 楼主| 发表于 2015-9-14 09:18:58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驴行长征游记 2015.9.9  雨转晴 第160天
班祐村 徒步22.87公里 累计1875.29公里
        老天爷又不作美,早晨起来就在下雨,高原的天空乌云密布,天空低垂,仿佛天就要垮下来似的。这个季节,是草原的雨季,天天下雨,该属正常现象。
      突然记起,今天是毛泽东逝世的日子,也是八十年前,他老人家在巴西紧急会议后脱险的日子,草原上在今天呈现出这么阴冷的雨天,也算是老天有眼,在哀悼这个世纪伟人。
       我和傳先生吃早饭的时候,小洁随后也来了,小洁来了过后,摸哥也来了,都是昨天晚上共进晚餐的成员,冥冥之中,好象约了的。邂逅很短暂,但很美好,人生的真善美,都在这短暂的相处中体现了,今天要分手了,便多少有点舍不得。
        等雨停了,我背起包,到休息厅给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们道了別,踏上了去班祐村的路。小洁他们包的车是十点钟出发,在路上肯定还能打照面,摸哥昨天晚上就说了,我走了过后他要追上来跟拍,摸哥有个象记录仪样子的东西,大约是想留下我走长征的镜头,好作纪念,傅先生寄了多余的东西等一下要跟上来,我对傅先生说的是不见不散。
        走出去4公里,休息的时候,摸哥就骑着摩托车跟上来了,我便背起包,大踏步向前走,他一只手拿了记录仪,拍了后面又拍前面,我朝着镜头挥挥手“嗨”了两声,不用导演,世界上最短的纪录片就顺利录成了。挥哥在我前面将摩托车向左一拐,挥挥手说了声再见,一轰油门,转眼便从我眼前消失了。
        再见,是否还能再见,就象昨天我对小洁说的,中国这么大,又人海茫茫,今天擦肩而过,也许将来就沒有机会见面了,但短暂相聚的美好记忆和祝福,却会伴随人的一生。
        今天到班祐村只有22公里路,我是打定了主义走过去的,因此,走在路上有个骑摩托车的藏民和一个开警车的警官要搭我我都沒有搭。走到八公里的时候,小洁他们包的车也跟上来了,喇叭在我身后鸣了几声然后停在我前面,原来是青旅会弹吉它那个小老板开的车,小洁坐在副驾上,车上的朋友都叫我上车,我说还是按即定方针走路,我拿出手机,他们便都朝我挥手,我按下快门,留下了非常珍贵的画面,那是即在告别,又在祝福的画面,是瞬间,也是永恒。望着远去的商务车,想着车上那些可敬可爱的游友,我不免感概:人生,真好!偶遇,真好!
       恐怕天空又想起了毛泽东,走着走着,雨就下大了,而且是风雨交加,我把伞斜撑着,弓着腰,顶风冒雨往前走。我知道,这点风和雨,和当年红军过草地遇到的风雨相比,简直算不了什么,红军走的是荒无人烟的沼泽,我走的是公路。此时此刻,我脑海里浮现出的尽是电视剧《长征》中红军官兵在草地上顶风冒雨高唱《国际歌的画面……
       呼啸而过的大挂车带起细小的沙粒洒在我身上,更可恨的是有辆小车从我身边的水凼开过不减速溅我一身水就连眼镜都打湿了脖子也进了水,我当然要骂娘,只是骂了那龟儿子也听不见,只好自认倒霉,最后来个精神胜利法,儿子把老子整了。
       已是中午了,路边也沒有遮雨的地方,高原的路,看到屋,走得哭,远处藏家乐的大帐篷看来一时半会走不拢了,见公路左侧300米的样子牧民的暖房前有间象是废弃的红房子,仿佛看见了救星,赶忙踩着到处是牛屎的水草往里走。
       房子是空着的,什么也沒有,地上尽是砂子,屋顶好几处在漏雨,找干一点的地方放了包,先把心情放松了,唱了歌,然后开始吃面包,一边吃一边朝窗外张望,有点迷茫有点发呆,该死的雨!相距不远的暖房外的门前栓着一只大黄狗,那狗卧在雨中,好几次抬起头打量我,也不叫,大约是在同情我这个象逃难一样的孤零零的人,懒得理我。傅先生这时正在县城寄东西,我裹紧了衣服,坐在背包上,闭上眼睛,等雨停。
       迷迷糊糊听见门口有喘息声,睁眼一看,一只大藏獒站在门口望着我,我赶忙抓住登山杖,又不敢站起来,藏獒看了我几眼,心想这破房子里面,是个流浪汉,沒得搞头,把头一埋呼哧呼哧的离开了。我这才起身循着藏獒跑开的方向望过去,草地上三只藏獒正在雨中嘻戏,我想刚才那只藏獒已经把信息传递给那两只藏獒了,一致认为对我沒有兴趣。大黄狗朝他们叫了几声,藏獒们也懒得理大黄狗,打闹着向远方跑去。
        雨终于停了,乌鸦又开始在天空中飞来飞去,不时发出哇那哇的叫声,听了让人心寒。叽叽喳喳的麻雀也在公路边跳跃,还有一种叫不上名的美丽的小鸟在灌木丛中穿梭歌唱,非常悦耳。草原上的草已经黄了,冬天就要到了,那些乌鸦麻雀和美丽的小鸟怎么过冬呢……
       草原的天气就这么怪,下午又出太阳了,走着走着浑身发热,正脱衣服,三辆小车停下来买蜂糖,从车上下来的人看见了我给我打招呼,原来是永川的,问了我是重庆的,几个人便不住的喊我老乡,知道我一个人在走长征路,又竖起大姆指说佩服佩服,又争着和我合影,搞得我措手不及,我好象成了道具,又是微笑又是竖大姆指配合他们,他们象是获得了满足似的,临走又不住的夸我,然后一窝蜂上了车,丟下我一个人,一轰油门朝若尔盖驶去。
       一个人就一个人,刚才的场合只是空中加油罢了,他们高兴他们的,我走我的。刚才有个中年人说现在沒时间,退了休向我学习也来重走长征路,但愿是我影响的他,在红军长征胜利100周年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人,在吴起镇对人说,是20年前在通往若尔盖的公路上受了一个老乡的影响而走长征路的。
       班祐村是红军过草地见到的第一个有人家的村庄,因此,后来的班祐村便成了草原第一村。红军走了七天草地,终于看到有人的村庄了,那情景可想而知,史料上都说是走到了班裙村就走出了草地,这种说法并不科学,只能说是走到有人的地方了,走到有粮食的地方了,再也不会饿死了。
       毛泽东他们的右路军是8月27日和28日走到班祐村的,本来按计划要去拉卜楞还要走4天草原,叶剑英建议为了避开胡宗南和反动藏兵的骑兵就在班祐村右转经巴西,包座去甘南尽快脱离藏区,中央采纳了叶剑英的建议。这是一种说法,出自费侃如所著《红一方面军长征日志》。还有一种说法出自若尔盖党史研究室主任蒋桂花所著《走进历史现场》一书,书中说,红军先头部队走到班祐村后与国民党胡宗南小股部队遭遇,在追歼敌人的过程中被意外引到了巴西这个产粮区,顺利走出草地并筹到了粮食,当时正是青稞成熟的季节,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
       在班祐村通往巴西的叉路口上,矗立着一座红色花岗石的群雕,那是红军过草地纪念碑,碑的主题分两组,一组是一大群互相靠着坐着抱着枪东倒西歪饿死冻死在草地上的红军战士,那情景异常悲壮令人心痛,一组叫胜利曙光,几个红军指战员互相搀扶着艰难的在草地上前进。碑坐上放了好多塑料花,是藏民在这里卖的,一块大牌子上写着:1935年8月红军过草地在这里饿死冻死七八百人,让我们向烈士敬礼,鞠躬献花,2元一束。
       我仔细看了碑文,那是《王平回忆录》中的一段文字,讲述当年他走出草地在巴西地区筹粮后,奉命带一个营返回班祐去接应后面的部队。他们忍着饥饿返回去,在热曲河看见河对面有很多红军,当他们过去时,见到的情景让他们大为震惊,有七八百个红军指战员抱着枪坐在草地上互相靠着,看上去就跟睡着了一样,而实际上他们早就断气了,是被饿死冻死的,王平他们强忍悲痛,把他们一个一个分开放平就地掩埋了,唯一发现一个还有口气的小红军,背过热曲河时也断气了。苍天哪!你怎么不长眼哪!七八百个红军战士,七八百条鲜活的生命呀!简直太惨了!我无法想象,红军严重缺粮少衣,在草地上饿死冻死了多少人,那些活着的人,整整七天,又是怎么熬过来的,那要多大的毅力,多顽强的意志才行呀!红军,只有英勇无畏的中国工农红军才做得到。
        从纪念碑出来,过了马路,走向路口唯一的一家帐篷旅店,老板说150元一顶帐篷,两张床,我说我是走长征路的,后面还有个台湾同胞骑自行车走长征路,马上就要到,能不能便宜点,老板犹豫了一下,那就80元给你们住,看在你们是走长征路的。
        傅先生到了,把自行车推进了帐篷,这下不会掉了。傅先生说,他感觉大草原沒有玩够,加上想去郎木寺,打算明天把行包放在旅店,骑空车去巴西,下午返回县城,然后去郎木寺从迭部进入甘肃,这就意味着明天我们要分手了。
        即然要分手了又不知哪天能相见,晚上我们又喝青稞酒提前道別,只是和上次在草原乡大草坪上扎营喝酒道別不一样,我们再也不担心自行车被偷了。
       我们都想起了昨晚青旅那些朋友,傅先生说,喝酒的时候,要是小洁在就好了……
    爱山  2015.9.9

 楼主| 发表于 2015-9-14 09:22:48 | 显示全部楼层 IP归属地: 中国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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